隻可惜這場約定實現的日子姗姗來遲,賀鯉的感冒一直拖拖拉拉的持續了很久才好得徹底,等他們能出去騎車已經是來年開春的時候了,不冷不熱的日子正适合騎車出遊。
周斯羽叮囑她什麼都不用準備,她就聽話的孑然一身開車去了濱江公園。而鑒于首要目的是教會她騎車,他那天特意騎了一輛最普通的帶着籃筐的自行車。
一眼在人群中找到她,看她坐在江邊吹着和煦的春風,他摁着車鈴發出清脆的聲響,自帶背景音出場,潇灑利落地單腳撐地停在她面前。
那輛嶄新的自行車是明顯的女士款,周斯羽騎着倒也沒什麼不自在,配上他今日的粉色衛衣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和諧,讓他整個人從裡到外從頭到腳都散發着春天的氣息,尤其是滿面桃花的氣息。
明明是她跟他學車,還要他破費又花心思,怎麼說她心裡都有點過意不去,“周斯羽。”
她僅僅是喊了他的名字,他就顯然已經猜到她想說什麼,“都說過了,不用跟我客氣。”臉上挂着的燦爛笑容在陽光的映襯下越發溫暖迷人,絲毫不遜色于春日美景,她就什麼都不想再說了。
周斯羽大跨步下了車,将車推到不礙眼的邊上,撐住腳撐,提起寬松的深色牛仔褲褲腿在長椅上坐下,“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賀鯉指了指身旁新紙盒上孤零零擺放的另一杯咖啡,和她手裡那杯熱飲是完全不一樣的包裝,“随時都可以開始,因為我什麼都沒準備。”
周斯羽拿起了那杯冰美式,折服于她的邏輯。以為她是随便買的,哪怕她的選擇十分符合他的心意,卻不知道她敢在這樣的天氣就給他買冰咖啡,無非是見識過他在另一個頗具寒意的季節這麼喝過。
拆開吸管的包裝插進去攪動冰塊,喝了一口,餘光瞥到賀鯉有些淩亂的衛衣帽子,他熟稔又自然地擡手替她翻折整齊,嘴裡說着别的話題,“有很多人都在這裡玩滑闆,那邊還有專門的場地。”
“你會滑嗎?”她整個人因為他的動作而僵了一下,屏着氣佯裝鎮定地接話。即使認識了這麼久,即使有過更親密的舉動,面對他的靠近與觸碰,賀鯉還是一不留神就害羞得無地自容。
“會啊。想玩嗎?”
“你願意教我的話。”
“隻要你想,沒什麼不可以的。”
“我沒什麼不想的。”賀鯉覺得他别有深意,不知不覺就把心裡話說出了口,剛一說完又後悔了,轉過頭不去看他,望向不遠處波瀾不驚的江面,“籃球、滑闆、自行車,你會的東西還挺多。”她掰着手指如數家珍。
“你就是因為不愛運動身體素質才這麼差。”周斯羽配合着她掩飾不安,嘴角卻是壓不住的笑容。
她嘴犟,“我上次生病隻是因為有點水土不服而已,去B市之前我都很多年沒怎麼生過病了。”
“呸呸呸,這種話别亂說。”
“看不出來你還有點迷信。”她假裝笑話他,内心卻樂開了花。
周斯羽放下空了大半的咖啡,“走吧,騎車去了。”
他找了個人相對少一些的地方,一絲不苟地帶着賀鯉先熱身,細心地調低了自行車的座椅,左右重新檢查了一遍,又教會她怎麼刹車,才肯放心讓她上車。
雖然沒吃過豬肉,但好歹見過豬跑,賀鯉憑着印象小心翼翼地上了車,一隻腳踩在腳蹬上,另一隻則牢牢地釘在地面上保持着平衡,再也不動了。
周斯羽站在她左後方善意提醒,“你把另一隻腳放上去就可以開始騎了。”
“我把腿擡起來那我不就倒了嗎?”
“你不擡的話就騎不了了,騎起來車就能找到平衡。”
賀鯉将信将疑,試探性地擡起右腳,周斯羽替她把着車頭和後座以免她摔倒。她的右腳剛離開地面不到十公分,甚至還沒踩上踏闆就感覺整個人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不禁尖叫着驚呼道:“不行不行。”随即立刻收回右腳踩回了地面上。
她的音量因為害怕變得比平時都大聲了許多,讓他不禁想起當初給她紋身時的樣子。
“剛踩上去是會有點晃。”
“那太不合理了,自行車的設計就是非常不合理。”
“所以就得往前騎才能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