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你幫我做。”
“他的紋身千金難求,保證做出來的效果讓你滿意。”
“效果再好也比不上你給我做的。”
“……”
無論葉甯說什麼,葉琇瑩都沒有一絲動搖的痕迹,她鐵了心要讓葉甯給她做紋身,今天恐怕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不然回去再想想吧。”賀鯉看葉甯的态度同樣堅決,想先把她勸回去再說,哪知她斬釘截鐵,“我想好了。”賀鯉知道,葉琇瑩一旦下定了決心,任誰來都拿她沒辦法。
雙方都不肯讓步,局面就這樣僵持不下。作為旁觀者,賀鯉和周斯羽對視了一眼,把他當成了破解這個場面的唯一突破口。至少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認為他可靠的。
大概是感受到賀鯉眼神中的迫切懇求,周斯羽不得不找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他沉思片刻,開口道:“讓葉甯幫你做吧。”
被點到名的人不可思議地扭頭看他,還沒等問出心中的疑問,又聽他接着補充,“但是他現在的确不能獨立完成,我還是要站在旁邊指導。”
既然勸不回葉琇瑩,就隻能讓葉甯硬着頭皮上了,至少有這麼多人在場,不至于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
簽完承諾書,葉甯和周斯羽先進了工作間做準備,賀鯉在葉琇瑩邊上憂心忡忡地問道:“你真的想好了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想好了啊。”
“萬一被查到怎麼辦?”
“洗了呗。再說紋在大臂上,應該沒那麼容易被發現。”
“紋身就算洗了還是會留下印記的啊,皮膚不可能再恢複如初了。”作為過來人,賀鯉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勸誡幾句。
隻可惜葉琇瑩聽不進去她話中的深意,“這些我都知道。”
“其實……”賀鯉欲言又止,上次在1991聽尹子芹說的那番話,她不知該如何轉達給葉琇瑩。隻可惜,還沒等她醞釀好說辭,周斯羽已經在裡面喊她們了,“進來吧。”
葉甯戴着黑色手套正襟危坐,手裡捏着酒精棉,垂眸看着地面。葉琇瑩按照周斯羽的指示在他面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二話不說就将左邊的胳膊遞了過去。
葉甯替她消毒的時候,賀鯉就站在她的斜後方,仿佛是陪同孩子來打疫苗的家長一般,死死地盯着他手上的動作。周斯羽更甚,不肯放過他手上的任何一個細節,眼神毒得跟掃描儀似的。
這兩個人就因為害怕有偶然的視線交集,活生生将葉甯當成了靶子,再加上葉琇瑩目不轉睛的火熱目光,仿佛他的任何舉動都變得舉足輕重。
四個人同時身處的空間窒息到如此田地以至于葉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幾乎是用無法被察覺的幅度悄悄地歎了一口氣,卻還是讓周斯羽抓了個正着。
“我去抽根煙。”
“我去洗手間。”同樣善解人意的還有賀鯉,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脫口而出。短暫的目光交彙之後,賀鯉便迅速地挪開了。
周斯羽出了房間就徑直走向後門,生怕和她共處一室。賀鯉卻沒去洗手間,而是在大廳裡無聊地轉悠,直到擺放在角落裡的畫闆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才停下腳步。
五分鐘過去,周斯羽散了身上的煙味進來,原以為賀鯉已經進去了,沒想到她卻站在畫闆前紋絲不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沒想到今天會見到她,更沒想到她會來,這幅未完成的作品,他還沒來得及藏起來。
小心思被發現,周斯羽有些無所适從起來,快步走過去,開始扯些其他的話題。
“葉甯沒胡說。”
“什麼?”賀鯉接話的時候始終看着畫闆,讓他連趁機将東西收起來都機會都沒有。
“他做的基本上都是修補工作。之前是因為我受傷沒辦法紋身,他做的那幾個都是是我指導他做的,最後隻給他留了點收尾的部分讓他單獨完成。”
這些賀鯉都知道,她本來也沒質疑過葉甯的誠信。
“是我不好,有些事還沒來得及找機會跟葉琇瑩說,否則也不會把局面弄得那麼尴尬,害葉甯受苦了。”
“有些話還是他們倆自己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嗯。”
“賀鯉……”
“周斯羽……”
一陣沉默之後,兩人同時喊了對方的名字。
“你說。”
“你說。”
異口同聲之後,又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