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甯四周環顧了一圈，沒發現其他人影，拿手指了指自己，像是在問對方是不是在笑自己，而手背上紋着的一片小葉子因為他的動作彎曲成自然的弧度，剛好對着她，格外醒目。

葉琇瑩笑意盈盈地點了點頭，大方誇贊，“紋身很好看。”

“謝謝。”葉甯對突如其來的稱贊多少有些受寵若驚，還是選擇禮貌地回應，卻無法隐藏臉頰上因為害羞而冒起來的绯紅色。

葉琇瑩被他的反應可愛到了，主動提議，“一起喝一杯？”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争，葉甯答應了。隻不過葉琇瑩沒想到的是，并不是他們倆單獨喝，葉甯還有其他朋友在場，而他那位朋友對她的出現也并未在意，除了點頭之交再沒有其他交流。

直到後來葉甯說起，他們還有些朋友會來時，那位朋友才不經意地問她有沒有朋友在場，可以叫過來一起玩，她這才會給賀鯉發消息。

後來葉琇瑩就知道了，葉甯的那位朋友是周斯羽，而他和賀鯉之間還有些斬不斷的淵源在身上。

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葉琇瑩到現在都還覺得胸口發悶，那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拒絕得如此難堪。

葉甯深吸一口氣，主動向她承認，“那天晚上是我利用了你，對不起。”

葉琇瑩選的圖案就是那晚在他手上看到的，他理所應當覺得自己該承擔起這份責任，好好勸她。紋身不同于别的事，一時沖動做下決定，以後就會留有無法抹滅的痕迹，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什麼？”

她當時還納悶，兩人明明聊得那麼投緣，在舞池裡又跳得那麼盡興，怎麼在她順理成章地問他要不要跟她回家的時候，他卻拒絕得如此幹脆，還一副生怕被她占便宜的樣子。

“你利用我什麼了？”葉琇瑩不但沒生氣，反而對他的事愈發好奇。

“我……”

“排遣寂寞還是引人嫉妒啊？”她攤了攤手，“無非就是這兩樣嘛。”

葉甯可以說都是，也可以說都不是，做出這麼小人的事，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其實我們單位規定不能紋身，”葉琇瑩故意那麼說，仿佛要讓他的愧疚感加重幾分，“但我還是要紋。”

他皺眉，“那天你看見的紋身是我貼上去的，不是真紋身。”

難怪今天再見到葉甯時，她意外地發現，他手上的紋身消失不見了。照理來說，即使是激光也會留下痕迹，他手上卻似乎完全沒有那個紋身的影子。更何況他做紋身師的，應該也不會輕易把紋身給洗了。

他這麼解釋，一切就都變得合理起來了。

“而且，我有喜歡的人了。”

聽到這裡，她未免還是“咯噔”了一下，但嘴上的言語聽不出什麼起伏，像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所以呢？”

葉甯沒想到，即便他說得如此直白，她依然無動于衷，“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不想要什麼。”

“回去吧，這個紋身我是不會給你做的。”

“為什麼？”

“為了對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你沒事吧？”葉琇瑩越說越生氣，“我的事還輪不着你來管。”

“走吧。”葉甯剝下手套，率先起身開門。

“你到底什麼意思？”

賀鯉和周斯羽還沒來得及走過去，就見葉琇瑩一把抓着包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賀鯉連招呼都來不及打，連忙追了出去，周斯羽看見葉甯愣愣地站在門口，一聲不吭，他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原本興緻盎然的事最後弄得掃興而歸，任誰都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