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雪詩替南慕錦梳妝更衣後便進了宮。
先是南慕塵的一衆妃嫔給她獻了禮。
南慕錦擡眼瞧着,可突然看到近日得寵的花妃獻了“送子觀音像”。
這意圖顯而易見。
南慕錦笑着收下,小步朝她走過去。
花妃覺得她腳下帶着冷冽的冰,每進一步身邊的溫度便驟降幾分。
“真是謝謝您了。本宮記得……之前淘了《列女傳》,那便送給花姐姐吧。”南慕錦緊緊握住她的手,語氣分明是上揚,可笑中藏着刀。
花妃敢怒不敢言,隻好收下。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時間,又到了宗廟祭告。
"今值誕辰,虔修祀典,仰惟聖靈,俯垂鑒佑。"
南慕塵冷眼站到一旁,隻在需要時才走上前。
終于大多數事情忙完,葉白初便去了宮中尋南慕錦。
夜宴大廳早已經布置好,當葉白初跟在南慕錦身後邁入大廳,眼前的紙醉金迷簡直晃了她的眼。
大廳挂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縷縷青煙彌漫在之中,把青玉地闆好似熏出了水波一般。
十幾扇名貴木屏風上畫着宮廷宴飲圖,一旁架上的樂器竟穿着米粒大小的珍珠,經過那主燈的千重折射,好似月光洩開來。
賓客挨個入席,南慕錦點頭示意,偶爾側過身對葉白初低語幾句。
“太後駕到——”
衆臣紛紛起身行禮。
"都坐下吧。"太後擺了擺手。
衆人依言落座。
“母後。”南慕錦從台上起身行禮。
“阿錦今日不必如此拘禮,生辰快樂。”太後笑着道。
“謝母後。”南慕錦眉眼帶上笑。
待全部落座後,便是獻禮環節。
“西洲節度使送珊瑚樹一對——”
“蒼城都督送上冰蠶絲帳——”
南慕錦一一道謝,良久,到了司遲竟這裡,“臣下在蒼城尋得一支墨玉簪,特呈給殿下。”
南慕錦頭上此刻未戴簪子,墨玉簪呈上之後,司遲竟本以為南慕錦會直接戴上,卻隻是道了謝。
“多謝遲竟兄。”
司遲竟臉上笑意不減,望向南慕錦的目光灼灼,南慕錦則微笑颔首緻意。
在場的一些大多是太後黨,部分中立的也能看明白這司遲竟的态度。
雖說丞相是中立,可他家公子的心可是早已偏向公主。
司頌丞相也為了此事說過他許多次,可他根本聽不進去。那麼多的事情,隻有喜歡公主這件事上他喜形于表。
“父親,我自有分寸。”
司遲竟好像對南慕錦一直都是志在必得,雖然被拒絕過,但他總是愈戰愈勇。
他呈上的那支墨玉簪是專門在蒼城時高價買下的。
“太過庸俗的怎會配得上阿錦。”他心中默默想着。
下一刻,葉家呈上來了禮物。
“天師葉墨未呈上星軌圖一份——”
葉白初聽到阿姊的名字才提起興趣,擡眼看台下。
“葉衛尉贈禮自鳴鐘——”
“葉家公子送上燒藍銀簪——”
南慕錦挑了挑眉,側身擡眸望向葉白初,葉白初以為她要說什麼,于是俯身将耳朵貼在她唇邊。
南慕錦先是沒說話,隻是溫熱氣息噴吐在她耳廓上。
“你送了本宮這個,想求些什麼?本宮待會兒滿足你。”她低語,聲音在葉白初聽來像是蒙了層霧,讓人感覺似真似幻。
送禮全部結束後,南慕錦可選擇一份較為滿意的禮物然後獎賞贈禮之人。
“葉公子,不知你可想要什麼?”衆目睽睽之下,南慕錦讓這份偏愛人盡皆知。
葉白初腦中閃過一個有些混賬的想法,但還是閉嘴了。
“我想永遠陪着您。”葉白初低聲道。
“這是必然的。換一個。”南慕錦挑了挑眉。
“我想晚上偶爾去你房中保護你。”
南慕錦眼底盡是笑意。“這個現在不是已經滿足了嗎。再給你一次機會。”
葉白初實在不知道要些什麼,此刻那荒唐的想法又浮現出來。
她想要的是她。
她深深歎了口氣,“我想做你的男寵,行不行?”
南慕錦扯了扯嘴角,雖然未聽到自己想要的完美答案,但也還說的過去。
“男寵啊……允。”
兩人竊竊私語了大概一羅刹的功夫,南慕錦擡眸清了清嗓,後面便是表演。
冷瑛抱着他的琴走了上來,朝南慕錦點頭示意。
一曲終了,禦史大夫蘇梓的女兒蘇映已聽得入了迷。
可譚清和司遲竟還停留在剛才南慕錦和葉白初有說有笑的場景之中。
兩人面色無疑暗沉。
桌上的菜令人應接不暇,佳釀一杯接着一杯,南慕錦染上了些許醉意。
“好了,今日就到此吧。”待到所有結束,南慕錦道。
臨走之時,門口的侍女拿出了錦囊送給每個人。
“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錦囊中是南慕錦差人打的金飾,每個都形态不同。
“公主真是用心良苦啊。”
“是啊,是啊。”一些大臣一唱一和說道。
待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廳中隻剩下太後,南慕錦葉白初三人。
“葉家公子……走上前來,給哀家瞧瞧。”
太後威嚴的聲音響起。
南慕錦先一步看向她,給她遞了個眼神,在葉白初看來那便是定心丸。
“樣貌确實乘上等,怪不得阿錦喜歡。”她頓了頓,“但主子該是誰,可要擦亮眼睛認清楚。”
葉白初恭敬行禮,“謹遵教誨。”
“母後~不早了,您快些回去歇息吧。”南慕錦晃着她的胳膊。
“好~好。你也快些回去吧。”
待到太後出了門,南慕錦拉起葉白初的手。
“今日本宮不想坐馬車了。陪本宮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