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初有些擔心——拉着她的人兒走路搖搖晃晃的。
“好。那我背着你吧。”
“誰要你背,我自己可以……走的很穩……哎呦——”南慕錦轉身和她拌嘴的彈指間,腳下被絆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向地上摔去。
葉白初眼疾手快将她往回拉,可還差點力氣,她幹脆轉了身,倒在了南慕錦身前。
南慕錦趴在她身上毫發無傷但她卻撞到了肩膀。
“本宮讓你替我擋了嗎?”南慕錦看着她,心中極為心疼,可話一說出口便帶了幾分愠氣。
葉白初不回答,将她扶起後便強硬地背起她。她鉗住南慕錦的身體,不讓她動彈着下去。
“不準亂動。”葉白初略帶命令的語氣說道。
南慕錦一聽她好像生了氣,便沒了脾氣,乖乖趴在她的背上。
“初初,你有沒有什麼秘密?”她在她耳畔悄悄問。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你覺得我對你好嗎?”
“很好,很好。”
“嗯……那我以後對你再好一點好不好。”南慕錦像是說夢話,聲音忽大忽小的。
“醉酒說的話醒了還算數嗎?”葉白初被她逗笑,不禁調侃道。
“算數。我問你了一個問題了,公平些,你也問我一個。”
葉白初沉默良久,才低聲開口:“我……的一個朋友,素日慣愛……男扮女裝,一位公子每日都對他很好,他不可自拔愛上了那位……公子,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南慕錦趴在她肩頭小聲嘟囔:“你還有這樣的朋友……”可突如其來的一陣冷風将她思緒理清晰了些。
她正經了起來:“不會。”
她猜到了葉白初話裡意思。
“那若是兩個女人,會很奇怪嗎?”不出意外,葉白初緊接着問,手間的力度不由自主重了些。
南慕錦歎了口氣。
許久沒得到答案,葉白初心頭好似縛了蠶絲般,一寸寸絞緊。良久,南慕錦突然嗔笑:“傻瓜。”
她在她耳邊喘息低語:“我能允許一個男人整日躺在我房中嗎?”
葉白初耳尖小幅度抖了抖。“你早就知道了……”
剛走出十餘步,身下的葉白初好似換了個人。
“抱緊了。”說罷,食指同中指從腰間夾出柳葉飛镖,頭也不回甩向身後。
“我今日沒帶劍,可能需要久一點。”她語氣平靜,一隻手扶穩南慕錦,從腰間取出匕首。
南慕錦感到腰間一緊,她還未反應過來,身後便傳來兩聲悶哼。
“低頭——”葉白初厲喝,匕首在身前劃出一道白色銀光——箭矢應聲斷成兩節。
閃避多次,南慕錦隻覺葉白初眼中冷冽殺意愈發強烈。
“乖乖待在這裡不亂動。”葉白初說罷,身形如鬼影般掠風而行,伴随着金屬的碰撞與敵人的慘叫。
一位黑衣人繞過,拿刀沖着南慕錦劈了過來。
南慕錦本能閉上了眼。疼痛并沒有到來,隻是周圍多了些溫熱的鐵鏽味。
南慕錦睜開眼,隻見那黑衣人脖頸上插了一個飛镖,跪在她身前。
不到半刻,葉白初便解決了所有人。
她習慣性随便抹了把臉上的血,可走到南慕錦又背過身去。
“你别看我。”葉白初捂住臉。
“轉過來。那你看我。”
葉白初無動于衷。
南慕錦走到她面前,拿出帕巾替她擦掉了血。
“回家換衣服。”她拉起葉白初往公主府走去。
兩人回到公主府後心照不宣,對這些人都有了同樣的猜測,但誰也未說出口。
南慕塵在寝殿中等待消息,可等至半夜,隻等來了派出去的人無一生還的消息。
“一群廢物!”他踹翻桌子。
他怒火中燒,咬牙喘息。
半晌,他話鋒一轉。“近日那太傅話可是太多了,告老還鄉……十三,再給他一個月,到時候送他一程。也作為一份大禮,送給你那好兄弟……”
“是。”
葉白初最近都在家中,因為他冠禮将要舉行,還有緊接着的中秋節。
中秋節——葉白初在王城四年,這将是第二次和家人一起過的。
還有她。
因此,葉白初最近都心情大好。
南慕錦為她準備的賀禮早在三個月前都開始着手準備了。
按照禮節,葉白初可由師長為她取字。
葉藉本來提議要為她取字,但是被她婉拒了。
“父親不用擔憂啦,公主會為我取的。”這個話題便很快結束。
到了當日,南慕錦早早便趕到葉府。
她穿了一身深青色緞袍,戴的發簪是葉白初送她的那支。
葉白初剛穿好童子服,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便想要出去看看。
“公子,這不合規矩……”葉白初本是不拘禮節,但他想到南慕錦怕是會生氣,便乖乖坐了下來。
到了時辰,衆多賓客都已到席上,冠禮正式開始。
葉白初恭恭敬敬站在南慕錦面前,可還是偷偷瞥向她。她未出聲,可南慕錦看清了她說的每個字——銀簪不及灼灼色。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先是初加。
南慕錦高聲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
說罷,便将缁布冠戴在她的頭上,系上了青組纓。
葉白初有點疑惑,她聽堂哥表哥們說的這缁布冠應是粗糙磨額的,可她卻覺着也并不是那麼粗糙。
因為南慕錦做了些手腳。
缁布冠的粗糙是意味着成年之路的艱辛,所以南慕錦換的較光滑了些。
再是次加。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
接着将缁布冠換為了皮弁冠。
後是終加。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
南慕錦為她戴上了爵弁。
一旁的侍女适時端上醴酒。
葉白初一飲而盡,恭敬的向她行禮。
“老師,請賜字。”她俯身擡眸,南慕錦垂眸含笑看着她。
“字曰……”話還未說完就被人打斷。
“陛下駕到——”
南慕錦蹙了蹙眉,但還是走上前去行禮。
“皇兄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