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同時，一股無根風從兩人側方吹來，姮娘動作比思維快，将素和蟬往身後一帶眉頭微簇，“當心，有血腥氣。”

“那是何物？”

也不知素和蟬是怎麼在一片漆黑的地方靠着微弱的火光看到黑影的。可能是那黑影的黑度和四周不一樣，反正兩個人都看到了。

黑影似乎沒料到會遇見伊們兩個，在原地保持着跑步動作，空間可疑地靜默了一下……随後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細碎聲音從那黑影上響起，黑影似人形的軀殼詭異地在火光下蠕動起來，其上覆蓋着的密密麻麻的反光看起來像是某種生物的鱗片。素和蟬看着那些鱗片一張一合，發出類似于蛇劃過、又類似于碎冰被移動的聲音。

“鬼蛛……”

是鬼蛛？這麼多？素和蟬很想移動一下手裡的光源看看周圍是不是還有。敵在暗我在明，不是好兆頭。

若是沒驚動也便罷了，可那邊已經漸漸朝着兩人散開來。

“邊走邊殺。”姮娘當即扶了素和蟬的肩膀推伊到身前。“這邊沒聲音，直着走五步。”說話間兩隻跟上來的鬼蛛已經被斬于刀下。

素和蟬疑惑一秒但聽話地走了五步，“左手邊走十步。”這次姮娘直接拉起伊的袖子疾馳開來。素和蟬就着火光看着姮娘在每個轉彎處那細微的思考動作，連自己的呼吸都放緩了。

“這裡沒東西了吧？”跟着姮娘停下腳步後，素和蟬仍舊小心翼翼。

“有。”

“那……”火光照到什麼輪廓，素和蟬反手已經将刀握在手中。

“是個人。”從姮娘的角度看去，那團黑色牆壁旁髒爛得看不出顔色的布料裡露着半張臉，僅僅兩隻閉着的眼睛和發黃了的額頭亮在燭火下。“陳驚鵲。”

素和蟬被鬼蛛的出現刺激到的精神總算松了一下，可算找着了，但靠近後看清陳驚鵲的模樣剛松下去的一口氣又提起來。

伊的狀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衣服已經因為刮劃變得破爛，布絲上挂着點點凝固了的血和泥的混合物，就這樣粘在傷口上。好在人還是有呼吸的。

姮娘拿幾個木條搭成簡易支架，素和蟬在架子上放下手中火折子，就着光倒了點水和鹽在帕子上。

素和蟬将陳驚鵲扶在自己腿上躺，又脫下自己的外套在伊身上。全程陳驚鵲一動不動，面色發黃發青，要不是還能看到呼吸，素和蟬真的懷疑自己來晚了。

沙......

姮娘剛将兩件外套和繃帶放在一旁，便又聽到了不合時宜的聲響，火苗随着聲響輕輕搖晃着。

“燈留着，别擦到傷口。”

“你要自己去？”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