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有東西。”姮娘說道，大家同時安靜下來。果然聽到了從一旁草中傳來的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樹葉被風吹響的那種聲音，又像是翅膀拍打的聲音，又像是什麼東西用腳面慢慢移動着身體時的摩擦聲。

三人站在原地，那摩擦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就隻剩下呼吸的聲音。

忽然，磬像是被猛地一撞，耳邊那摩擦聲又打起來，姮娘和素和蟬第一時間捕捉到周圍有趁着響聲移動速度極快的東西。

跟姮娘這種遇到危險很冷靜的不一樣，素和蟬這人容易受到驚吓，一激愣差點把陳驚鵲抖下來。素和蟬趕緊抱緊陳驚鵲的雙腿，陳驚鵲感受到自己被緊緊箍住，便騰出一隻手拔下了頭上的銅簪。

“來者不善。”素和蟬以隻有另外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着。伊容易受到驚吓，但也因此對危險更加敏感。

不知何處傳來的磬聲，偏偏要搗亂似的，竟然漸漸規律起來，一下又一下頗有些亂人精神。

磬聲越來越響，就是不見聲音源頭。

磬聲一下一下敲着，本應該是清脆的聲響卻越來越沉悶，就像是敲在了姮娘心上，連得呼吸都難受。姮娘晃了晃腦袋忍下異樣仔細辨認着聲音方位。下一秒一雙手落在了耳朵上。因這響聲伊竟然都忽略了身邊人的動靜。“不舒服就先别聽了。”原來是素和蟬背着陳驚鵲湊近了，陳驚鵲用手遮了一下姮娘的耳朵。“那東西忽近忽遠的，不好找。”

姮娘垂下探究的眼神，點了點頭。

“離我們比較近的聲音是從草叢裡傳出來的。”素和蟬瞥了一眼四周的灌木。

三人謹慎地沒有走過去查看。陳驚鵲拿着簪子的手動了動。姮娘從他手裡接過簪子，三人相視一眼。

一道破空聲響過，一個小身影捂着腦袋竄出來。

“我出來，我出來！别殺我别殺我！”

面對突然出現的小男孩兒，陳驚鵲本以為是不小心闖進來的普通百姓。但是見素和蟬握着拳頭看起來很事緊張，便低聲問了一句：“怎麼了？”

“素和家的人。”

“你家人來了，為什麼這麼緊張？”

陳驚鵲還沒聽到回答，姮娘已經将刀架在對方脖子上，無波瀾的聲音裡讓陳驚鵲聽出了警惕。“你一個人來的？”

“是的……我本來是和幾位哥哥一起的，我們走散了。”

“誰讓你來的，你才學了什麼東西？”素和蟬嘴上說着擔心的話，卻沒制止姮娘的動作。

“我自己想來的。”

“姑娘知道嗎？”素和蟬指的姑娘正是伊的師姨。

小孩兒搖頭。

“小孩子撒謊會爛舌頭。”姮娘沒拿刀的手從發髻上摘下幾個繡針一般細的球簪，以陳驚鵲瞪着眼都看不清的速度甩向一旁草叢。

随着一個人從草叢裡翻滾出來，又響起兩道痛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