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許沐安開始頻繁地"生病"。

起初隻是輕微的感冒，他咳嗽，低燒，臉色蒼白地趴在課桌上。顧辰陽會皺眉，遞來熱水和藥，手指偶爾擦過他的指尖，帶着克制的溫度。

後來，他的症狀越來越重。

體育課上，他"不小心"從單杠上摔下來，膝蓋擦破一大片，血珠滲進校服褲子的纖維裡。顧辰陽幾乎是沖過來的，手臂穿過他的膝彎，将他整個人打橫抱起。醫務室裡，許沐安靠在他肩上，聞着他頸間淡淡的沐浴露香氣，心想——

原來疼痛可以這麼甜蜜。

"你是不是故意的？"

某天放學後，空蕩蕩的教室裡，顧辰陽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許沐安正在收拾書包，聞言手指一頓，擡起頭時眼裡帶着無辜的疑惑："什麼？"

顧辰陽盯着他，目光銳利得像刀："那些'意外'。"

許沐安眨了眨眼，忽然笑了："你覺得我是故意摔傷自己的？"

"不然呢？"顧辰陽的聲音壓得很低，"上周的燙傷，前天的扭傷，還有今天的——"

"今天的什麼？"許沐安打斷他，歪着頭，語氣天真得近乎殘忍，"我今天可沒受傷。"

顧辰陽的呼吸明顯一滞。

許沐安慢慢走近他，直到兩人之間隻剩一拳的距離。他能清晰地看見顧辰陽瞳孔的收縮，能感受到對方驟然緊繃的肌肉。

"辰哥，"他輕聲喚道，手指輕輕搭上顧辰陽的肩膀，"你是在擔心我嗎？"

顧辰陽猛地後退一步，像是被燙到："别這樣。"

"别哪樣？"許沐安歪着頭，眼神卻冷了下來，"是你先來問我的。"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最終，顧辰陽深吸一口氣："……别再傷害自己了。"

許沐安笑了："好啊。"

——但他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