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手帶了些鉗制的力度,另一隻手卻輕柔異常。
“告訴我,我在認真聽。”
喻紀剛剛19歲,成餘和喻念同歲,也一直把自己放在年長的位置。
可此刻看着對方認真深刻的眉眼,感知到他指尖溫柔的輕觸感,卻恍惚覺得二人的位置仿佛颠倒。
此刻的喻紀帶着一股陌生的、認真的、十分成熟的氣質,俯視着他甚至像帶着威壓。
喻紀的雙目沉沉看不出情緒,成餘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快了。
“因為我喜歡你,不想嫁給别的人,如果今天是最後一次機會,我一定要跟你說完這句話。”
靈魂仿佛出竅,飄在一旁看自己說完了這句話。
奇怪的是,這句預想已久的每次在心裡排練都會忍不住結結巴巴面紅耳赤的話,此刻卻十分順利地說出口了。
“我聽到了,答應你了。”
他聽到喻紀這樣說。
自進門起,喻紀便隔着兩步跟着喻念來回走,等喻念忍不住回頭瞪他的時候,扭扭捏捏地又不說話。
“有事要談?”
喻念忍不住開口,便見喻紀十分羞矜地點了點頭。
盯着這麼大塊頭的人做這樣的動作,即便對方是自己的弟弟,喻念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等兩人在客廳相對坐下,喻紀的臉又可疑地慢慢紅了,低了頭兩手絞着。
“怎麼?”
“哥……”喻紀清了清嗓子,“我想結婚行不行?”
話音剛落,喻念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使勁咳嗽起來,喻紀忙站起身倒了水給他拍背。
等喻念終于順過氣來,他又小媳婦似的坐回去了,低着頭像在等着喻念發話。
喻念的心裡可謂翻起驚濤駭浪,一瞬間腦子裡過了無數中有關鬧出“人命”、情感糾葛的可能性,但喻紀又實在不是會做出那些荒唐事的個性。
“怎麼想到結婚?和誰?”
喻紀擡頭期期艾艾地看他,“成餘哥。”
這下喻念倒呆住了,心下一片茫然。
但仔細想來,自那次成餘幫忙後,和喻紀兩人好像确實一直在一起做生意,也不是沒有看上眼的可能性。
“怎麼這麼突然,你是怎麼想的?”
喻紀一直在小心觀察着喻念的臉色,沒見什麼責怪或難過的神色,才漸漸放松下來。
“他一個Omega很不容易,在家也總是受欺負,我想着,我們兩個結伴也好,我也能保護他。”
“怎麼就想到結婚了?”
“他說喜歡我,我也喜歡他,就是很自然的事情……”
喻紀的臉越來越紅了,漸漸低了頭。
喻念臉上的笑容卻越咧越大了。
喻紀好半天沒聽到回音,擡起頭來,發現喻念正撐着下巴邊打量邊沖着他笑,露出顆不是很明顯的小虎牙。
這一般是喻念确實很開心時候的笑容。
“哥,你不生氣嗎?”
“生氣什麼?”
“你和成餘哥……”
“早跟你說了,我們之間沒什麼的,就和朋友一樣,”喻念站起身來,“既然要結婚,就得好好籌備。沒想到你要比哥哥先結婚了。”
喻念的語氣輕快,喻紀卻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心裡平增了些失落的意味。
“小紀長大了,哥哥真為你高興。”
頭頂被柔柔地蹭過,喻紀被揉得低下頭去,看不見喻念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