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真啊,抱歉我今晚回不去了,本來取消的一個運動員的采訪,沒想到又安排上了,我們現在得馬上趕過去。”
雨宮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心道果然如此,嘴上卻故作不在乎道:“沒事,還是你那邊的事要緊,我們改天再聚就好。”
“其實,我也是有事和你講,本來是當面說比較好,但是現在隻能在電話裡長話短說了。你爸媽前幾天給我打電話了,問我你恢複的怎麼樣。”
雨宮沉默,不想說真話。
“沒事,别多想啊。我當時直接給回了。我現在還是那個意思,你既然跟我一起出來了,盡管放輕松,喜歡什麼做什麼,不用回憶那些負擔,也不用讓他們在後面逼着你。”
雨宮靜靜地聽着,想說其實他喜歡的依然是網球。
“但是你爸和我說,中村太郎帶的那幾個小子最近要來日本參加表演賽。”
中村太郎就是那個從來沒有認可過雨宮能力的那個教練。在雨宮手腕受傷那次事件中,不僅沒有幫他主持公道,反而借由拒絕作他的網球指導。
“我本來不想和你講這件事,不想你徒增煩惱。但是我聽說亞曆山大也在這次名單裡,擔心他找你麻煩。”
聽到這裡,雨宮不禁握緊左手。
亞曆山大和他都是中村太郎的球員,與他不同的是,亞曆山大一直深受中村的喜愛,更是令他左手骨折的罪魁禍首。
揮舞着棒球棍砸在他手腕的那一幕,曾經是他難以逃脫的夢魇,多少次夜半驚醒,全身冷汗。
“我當然希望你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聯系。但如果他主動聯系上你……畢竟我們都不在你身邊,我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理智一些。”
“我得挂了,有事打我電話,保重啊,老弟。”
……
默默吃完自己那份五分熟的牛排,雨宮味同嚼蠟。
天還沒黑,時間還早,但是他卻不知道如何打發接下來的時間。
越前那邊應該還沒有結束,但是雨宮現在一身心煩意亂,他不想掃了大家的興。
書本裡面夾着的一張音樂會的門票露了半個角,被雨宮翻了出來。
時隔久遠,好像是他某次在健身房更衣室撿到的。
“神奈川青少年音樂義演”。
看了眼時間,竟然就在今晚七點,現在出發,時間綽綽有餘。
神奈川縣立音樂廳内人頭攢動。
年齡不一的少男少女們攜帶着各自的樂器,閑坐準備着,今天的他們既是聽衆,也是演奏者。
這些人不僅年齡從六歲到十五六歲不等,資曆也各不一樣。他們有的隻學習了三個月,有的半年,有的則堅持學習了一年甚至幾年以上。
他們都來自神奈川縣一個有名的音樂教室,今天是教室每半年一次為他們準備的成果展示表演,讓他們有機會将這段時間辛苦習得的技藝和曲目,展示給更多的人看。
這其實是一場内部演出,隻是随着音樂教室苦心經營,慕名而來的學生越來越多,來捧場的親朋好友也成倍增長。
為了方便管理,音樂教室開始發送門票,領到票的人可以根據意願捐贈一定數目的金額。所有收入将用于演出場地租賃等,剩餘的則會投資于音樂教室免費課堂的項目,為孩子們提供更多的機會接觸音樂。
鋼琴表演者兼本場演出的主要鋼琴伴奏師——幸村精市,此時正站在演播大廳門口,無奈地看着這幾個被他拉來捧場的網球隊隊員。
“我不是囑咐你們要好好利用第二張票嗎,你們的同伴呢,在哪裡?”
幾位隊友瞬間切換站位,兩人一組配對完成。
“桑原和文太一組,仁王和柳生一組,切原和柳一組,好好好,你們這是排雙打隊形給我看?”
“部長,我們訓練那麼緊張,哪有時間去找女伴啊。” 文太出聲抱怨道。
桑原心道,雖然訓練緊張,但是你把空餘時間都花在吃上面了啊。
柳生也幫腔道:“這個的确,真田副部長看我們看得很緊,浪費時間會被他懲罰。”
仁王幽幽道:“我看他啊,肯定是一早打算讓全員都無法完成幸村部長分派的任務,幹脆一起接受處罰算了。” 明明有很多美麗的女孩對他芳心暗許,他卻愣是沒有機會将手裡的票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