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不回答。
塗抹梁韻亭平日裹藏最深荒原,不過是開端。
黎耀抱起梁韻亭放到床上,以便他們在短暫的休息裡擁抱和親吻。梁韻亭會親一親警長的峻拔的眉骨與鼻梁。過分優越的骨相讓他的英俊有一種亦正亦邪感。
黎耀會不平均地品嘗蛋糕上妝點的奶油。如果說秀色可餐,床是最合适的餐盤。
經過……時梁韻亭會不受控地瑟縮,像被碰到的含羞草,但無處可躲。
紅白交疊如同糕點上随意的裱花,半懸空的腿反射性地顫了顫,但依然保持着姿勢,仿佛在歡迎任何可能的愛撫或虐待。
黎耀頓感一陣無趣。他擡起身,望向梁韻亭的表情。
察覺到身上人動作停滞,梁韻亭疑惑地睜眼,對上同樣飽含探究的目光。
轉瞬間,黎耀低下頭,含住梁韻亭此時安靜的物件。
梁韻亭吓得差點彈起。渾身的血液、滾燙的溫度仿佛在同一時刻流向一處。
身體的一部分落在對方口中,梁韻亭第一次有了正在被吃掉的實感。
他感覺舌頭與牙齒在描摹和舔舐是他的全部,像氣流遊走間封鎖他的感官。如同掉進正在凝固的糖漿裡。
記憶空白了幾秒,也可能是十幾秒。梁韻亭聽見自己的細弱悠長的呻吟,抽幹全部力氣,又聽見黎耀笑他:“抖得好厲害。”
“你……你躲開了吧?”梁韻亭扭過臉,細聲細氣問。
黎耀悶笑:“你嘗嘗。”
“不要!”
黎耀不容反抗地吻他。梁韻亭舒了一口氣。
困意迅速湧上來,梁韻亭心不在焉地回應黎耀,像果凍一樣軟綿綿癱在床上,以為今晚進入了尾聲。
然而,黎耀的手從梁韻亭腰腹滑下。
他在緩慢又強硬地進行他們的初次連接。
梁韻亭蓦然睜大眼睛。
他以為自己在某一天會準備好,欣然接受另一個人的進入和破壞。黎耀并不介意他暫且排斥的委婉說辭。他便以為在此之前,他們不會做到所謂“最後一步”。
梁韻亭的第一反應是脫離逃走,但黎耀率先發現他的意圖,手臂一攬就将他圈禁住。
這種交融感讓他極為惶恐。徹底成為彼此的一部分,一覽無餘地讓五髒六腑都顫抖。
汗液與皮膚粘連。男人的肩背如獵豹一般拱起,怎麼用力都嫌不夠似的,将懷抱收得更緊實。
梁韻亭急促喘息,仍覺得要缺氧。升騰的熱意在熔化他,逼迫他交出一切。
他的一切從眼眶中湧出來,如同不竭的泉眼。
黎耀起初沒在意,俯視身下人驚愕羞恥的模樣,給予他獲得莫大滿足感。他輕易掌控了主導權,遊刃有餘地把玩刺激與快意。但Cake的淚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淌個不停。他想看梁韻亭在欲望之下迷亂的眼淚,而不是真正意義的淚水。
黎耀無奈地抽了兩張紙巾:“怎麼哭成這樣?”
“我、我……我沒……”
“解釋不出來就說别的。”
“好,嗚……慢一點。”
……
直到梁韻亭叫不出聲。
兩人清洗時又差點擦槍走火,梁韻亭及時潑了黎耀一頭冷水。
真正入睡時已是子夜。
梁韻亭疲憊至極,意識卻格外清醒,徒勞地閉着眼,聽黎耀安穩的呼吸和心跳。
他估摸對方睡熟了,嘗試着開口:“黎耀,我是真的蠻喜歡你。但是……”但是這空洞的自言自語也無法再說下去。胸口像是被黏了塊咀嚼過度的口香糖,他難以自抑地幹嘔。
太陽穴裝了彈簧似的抽痛。他從床頭櫃拿出撲熱息痛,咽了幾粒。
然後回到黎耀的懷抱裡蜷縮着,一動不動、半夢半醒地過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