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适擡頭看她,也有些糟心,動彈不得的傷,可怎麼辦?
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溫雪兩手一張,将小女兒家的姿态做了十足,俏生生道:“公子,你背我走吧。”
容适:“……”他整個人一怔,不敢相信她說了什麼。若是要背起她,必定要有肢體接觸,而他幾乎無法容忍他人的靠近。
想也沒想,容适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且離她足有一丈遠,毫無要将她帶出去的想法。
既然把人丢下不人道,那在原地陪她總可以了吧?
哪知,溫雪打算繼續挑戰一番他的下限,聲色更加悲戚:“男女授受不親,公子不願背我,我可以理解。可我受了這麼重的傷,恐怕回去後醫治得晚些,便要廢了。”
“到時想必不會有男子願意娶我,我隻能一個人拖着一條跛腳孤苦無依……”
“罷了,都是我命不好,怪不得旁人……”
都說漂亮的女子慣會騙人,溫雪将委屈的姿态做了個十足。
可她說這些話,落在容适耳朵裡,簡直就和麻雀一般,叽叽喳喳。隻見容适的臉色越來越沉,終于忍不住,起身就走。他心想,自己就不該抽了風似的回來。
身後,溫雪又是一陣痛呼,在他的冷酷前顯得格外楚楚可憐。容适頓了頓,停留在了原地。
生平第一次,身邊出現這般無賴的女子,也是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一種騎虎難下的無奈。
早知一個人躲進林子裡會遇上這樣的事,他倒不如在詩會上受折磨得好。
容适轉身返回來,迅速半蹲下身子,像是一鼓作氣,不給自己猶豫的時間。溫雪胳膊搭了上去,面紗下的嘴角暗暗揚起一絲微小的弧度,得逞地笑了。
她伏在他背後,低聲道:“公子,你當真是個善良的大好人。”她明顯地感覺到,容适渾身僵硬,似乎是忍受了極大的不适。
可頂着這樣的不适,依然沒能拒絕自己,溫雪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才是她想象中該有的初遇才是。
女子的體态總是軟的,溫雪身量不高,身材又纖細,容适隻覺得背上似乎并沒有多少分量,便逐漸放松下來。
“公子,你叫什麼名字?”
“公子,你将我背出了這片地方,我想感激您一番,您看我該如何道謝?”
“……”
溫雪問了他幾個問題,他卻始終一句話也不說,她便幹脆不問了,省得自讨沒趣。
到了林外,便遠遠看到了百花亭的人,似乎正在撤着酒席,互相道别。
這是要結束了?
溫雪趕忙從容适背上爬下來,她還要與哥哥一塊兒回去呢,若是被哥哥發現了自己又瞎跑,定是又要念她一番。
着急八慌地,溫雪說了句“我得走了”,落地就跑,全然忘了自己還是個“腿腳不便”的。
容适愣愣地看着她靈活地繞着道往前跑,又突然停下,轉過身來對他喊了一句:“對了,我還得道謝呢,咱們明日午時這裡見!你必須來啊!”說完,便沒了影。
半晌,容适反應過來,怒上心頭。她,她的腳根本就沒事!她就是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