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這你也好意思收嗎?不該給人家還回去?”
溫珩道:“二皇子說,‘若是這禮未送到溫小姐手中,那我便繼續送,送到溫小姐收下為之’,莫非妹妹你也想此事鬧得滿城風雨?往後誰敢與皇家搶人呢?”
溫雪扶額,再次無言以對。
真是不知此事是如何發展成這般的,上一世可并未有二皇子求娶一事。
她想起此前哥哥與父親在書房中的談話,似乎就涉及了二皇子。
溫雪正色道:“哥哥,你如實告訴我,我們家可與二皇子有過聯系,或者說,在朝堂政事上可有牽扯?”
溫珩聽她問出這般問題,也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笑,有些嚴肅。
“你怎的關心起這些事來了。”
溫雪:“哥哥,我如今年紀也已經不小了,況且,我們是榮辱與共的一家人,不是嗎?此前二皇子偷偷将我帶去問話,他雖有意隐瞞,但我已猜到了。”
溫珩沉默了一瞬道:“朝堂之事何其複雜……罷了,你也該知道一些事了。”
他思索片刻,将所有錯綜複雜的事件簡化後告知溫雪:
“這些年來,因着太子生性放縱,不少朝堂官員已被二皇子收入麾下,二皇子黨勢力日益壯大,朝堂紛争不斷,而我們溫家是少數仍未明确表态的中立派,近幾個月,二皇子黨羽正在不斷逼迫爹爹站隊,替二皇子辦事。”
溫雪的爹爹溫廷乃是吏部尚書,乃六部之首,管理各朝臣官職的任免選舉,手中的權力任誰看了都眼饞。二皇子想要收歸溫家也是情理之中。
溫雪大緻明白了,為何二皇子對自己虎視眈眈,原先她以為是與容适有關,如今看來是收服不了爹爹,這才又想從自己下手。
“如今爹爹是何态度?”溫雪有些擔憂。
若是爹爹頂不住壓力,怕是結局就會如同上一世一樣,未來跟二皇子一般,都沒有好下場。
溫珩道:“爹爹自然是不願摻合進此等紛争,可若是他遲遲不表态,怕是你我都要成為威脅爹爹的工具。”
溫雪心一涼,抓住溫珩的袖子:“哥哥,能否讓爹爹再撐一撐。”
“背後無人倚靠,可如何撐?”溫珩無奈。
溫雪:“那便尋一個倚靠。”
“說的輕巧,太子與二皇子的黨羽,哪個是好相與的,其他人又不中用……”
“選容适。”溫雪看着溫珩,目光堅定地又強調了一次,“哥哥,選容适。”
溫珩被她的話一噎,不可置信:“這……你怕是燒糊塗了不成?誰人不知,容适是個不成器的癡兒,就算是你……心悅于他,你也不能如此拿朝政之事來說笑啊。”
溫雪仍然是堅定道:“哥哥,你信我,若你了解他,就絕不會與世人一般,認為他是個不成器的癡兒。”
溫珩看着她執着的模樣,歎了口氣:“好,我會記得你的話,好好與爹爹商議。”
對于妹妹說的話,他縱然聽進去了,也并未認真在心上考慮。
無妨,聽聞那四皇子容适即将入太學,他們在太學中一見便知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人。
*
新的一學年開啟,本期太學年考即将開始。
雖說有科舉選拔制度從民間甄選入學子弟,可真正能順利進入太學并謀得一官半職的,大多為高官子弟。
容适是第一次入太學,卻因身份尊貴,直接安排入學與同門師兄弟一同參與本次年考。
這一日天氣清朗,風清氣爽。
溫雪在太學門口附近的一家茶館裡坐下了,看着太學門口的方向,不知已經喝了幾盞茶。
直到第三壺茶下肚,溫雪才見到太學的學生紛紛走出了考場。
溫雪剛想趴到茶樓的閣樓欄杆上找容适的身影,就見哥哥先走了出來,與身邊的公子打着招呼。
溫雪趴在欄杆上,隻露出一個腦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哥哥與人談笑風生間走遠了。
緊跟着走了一大批人後,容适的身影才出現在了門口。他剛走出大門,便有兩位公子攔住他的去路,似乎是對他出言嘲諷了幾句。
容适垂眸不語,二人兀自嘲諷完,留下容适獨自留在原地默不作聲。
溫雪心中酸澀,探出了身子朝他揮了揮手。容适擡眸看過來,目光瞬間捕捉到溫雪的身影,頓時眸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