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動靜。
溫雪心中一喜:“子安,是你嗎?”
她低聲輕喚,果不其然,容适抱着雪球出現了。
“你怎知是我……”容适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乍一想,曾經他也如此翻過溫雪院内的牆頭,隻不過被她一逗,便不好意思地跑了。
可如今,他卻是膽子大了許多。
溫雪讓他繞道前院來,歡喜地跑了出門。
容适将雪球放下,又從一旁拿出一袋東西。
“這是何物?”溫雪好奇。
容适拿出來一支支花筒和火枝來,但又似乎與傳統的花筒和火枝長得不太一樣,更加細一些。
容适道:“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不知能否成功。”
溫雪頓時神采飛揚:“那我們試一試。”
庭院裡的雪還未掃,厚厚地積累了一片,溫雪拿了一支火枝插在了地裡,用火折子點燃,然後拉着容适躲到一旁。
隻聽“咻”地一聲,煙火從火枝内竄了出去,燦如流星。
溫雪站起來,拍手叫好:“成功了!”
容适看着她興奮的模樣,情不自禁地嘴角揚起。
接着溫雪便将其他的火枝都拿出來,在雪地上插滿了一排,然後拉着容适一個個點燃。
一支支流星般的煙火飛升而起,如同開了一朵朵璀璨的花,映得雪地透亮,也映亮了溫雪的瞳眸。
恰好此時,院牆外,一道真正的煙火火光亮起,竄到暗色的夜空之中,猛然炸開,落下璀璨星火。
好一個火樹銀花不夜天。
溫雪和容适二人直接坐在雪地上,二人之間隔了一拳的距離,擡頭看夜空中的煙火。
“雪兒。”容适道:“我如今,也能在朝堂之上說得上話了。”
“我知道,我們子安最是聰慧,過去那些人不知道子安的好。”
“嗯……”容适低低應了一聲。然而,他想說的不是這個,他是想問,若是如今這樣的他,她是否願意與他并肩而行?
他是否能……站在她的身邊了?
然而溫雪想的不是這些。
這些時日,她始終在思慮溫家的未來,以及如今的容适,是不是能真正成為溫家的依靠,足以讓溫家從這場無聲的戰争之中活下來。
溫雪沉聲問:“子安,你可曾想過,未來想做些什麼?”
容适想了想答:“未來……皇兄坐上皇位後,我便輔佐皇兄身側。”
隻是不知道,她是否能滿意這樣的他。
誰知,溫雪問了一個十分大膽的問題:
“那你可想過,坐最高的那個位置?”
容适暗暗心驚了一下,看向溫雪閃爍的目光,他平靜地問:“這是你希望的嗎?”
若是她想,那他去做便是了。
溫雪輕松地笑了笑,仿佛沒有問出剛才那個問題。
“我隻是随便問問,好奇一下嘛……你知道的,我一向膽大包天好奇心重啦。”
說實話,她雖讓哥哥與父親扶持容适,不要和二皇子為伍,但她也無法确定容适是何時會萌生想要坐上皇位這一想法。
上一世,她入宮之時,容适便已經一心求皇位了。
奇怪的是,即使坐上皇位之後,他與太子的關系似乎仍是不錯。
如今想來,應是後來又發生了什麼,這皇位才會到了容适身上。
她狀似無意地試探,又想打過圓場去,可如今容适也學會了察言觀色、聽人的話外之意,他莫名覺得,溫雪剛才是格外認真的。
他還是想,若是她想要……那他去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