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是跟沈舟淵坐,回校時旁邊坐着的是江原。
還在家人面前維系和平的他們一起買的車票,送他們去車站的時候是謝國棟,謝梓瑜再不情願也沒有表露在臉上。而江原一直臭着臉,但檢票時不由分說地搶過她的行李,一個人帶着大包小包地走在前面。
就像以前他們無數次冷戰時那樣。
剛好謝梓瑜的行李裡塞了很多東西,重得很。
見江原咬着牙還要死裝面子,提着行李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她沒争奪也沒說話。
他願意提那就他提吧。
反正重得很。
坐在旁邊的謝梓瑜一直在看手機。
一側的灼灼視線很明顯,總是有意無意地在瞄她的手機屏幕。
一開始謝梓瑜還調低了點亮度,緊接着是靠過來的身軀,她毫不猶豫地偏過身子,擋住了江原想要看消息的動作,同時也避開了對方貼上來的身體。
想法落空的江原忍不住冷笑。
見謝梓瑜并不理會自己,他冷哼的聲音不免大了些。
謝梓瑜:“如果呼吸道不好的話,建議你下車的時候去看看醫生。”
雖然她覺得江原不是呼吸道不好,可能是腦子不好。
“在跟沈舟淵聊天嗎?”江原陰陽怪氣的,“怎麼,那天你們兩個也鬧掰了吧,不然他怎麼會不來送你。”
“要不是有我,這麼重的行李夠你一個人折騰了。”
本來就因為沈舟淵而理不清情緒的謝梓瑜,在聽到江原提及時,道不明的煩亂全都衍生為憤怒,“你不知道他已經提早返校了嗎?”
攻擊力已經今非昔比的謝梓瑜深吸一口氣,柔柔道:“他不是早早就跟進導師的項目,你作為室友和同班同學,都沒有得到消息啊。”
後面謝梓瑜瞎編的,她也不知道沈舟淵提前返校是為了避免碰上讓大家尴尬,還是真的有事提前回去了。
但不影響她胡編亂造氣死江原。
事實上,因為太過熟悉,謝梓瑜更知道怎麼攻擊江原他才會破防。
本來對沈舟淵就有些說不清嫉妒的江原在知道對方參與導師實驗項目後,借酒消愁了一段時間。
畢竟做出點成績後,保研的事情就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
他嫉妒沈舟淵的實力,也嫉妒他的運氣。
果不其然,聽到她這麼說的江原,原本又臭又沉的臉色更加難看。
見人不開心了,煩躁的謝梓瑜心情才好轉了些。
路途較長,但跟沈舟淵坐在一塊的時候,謝梓瑜一點也不覺得,隻是講講話很快就能到達;當旁邊是江原時,她才發現原來家到學校有那麼久。
又想到了沈舟淵……
謝梓瑜煩躁地用衣服蒙上了頭,不知不覺睡着。
醒來的時候,謝梓瑜發現蒙着頭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下來。睡得迷糊的她,聞到靠着的肩頭有跟自己一樣的留香珠味道,混沌中含糊不清地喊了沈舟淵的名字,“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
靠着的肩頭猛地一抖,堅硬的骨頭正好怼到謝梓瑜的顴骨,疼痛令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把江原認成了沈舟淵……
被她認錯的江原,陰沉的目光宛如要吃人般的憤怒,“你就這麼想他?”
明明在她身邊的是自己,被她靠着的也是自己。
睡着的小青梅頭時不時會亂動,不小心靠在他肩頭上的溫熱讓還在生悶氣的江原忍不住心軟。
她隻是還在生氣,所以才會利用沈舟淵氣自己。
但先犯錯的是他,如果這樣能讓她消氣的話,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睡醒朦胧中,謝梓瑜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給她靠肩頭的人是沈舟淵。
下意識是騙不了人。
他們兩個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背着自己親密,或者是有更親密的動作。
比如上次被他撞見的那回。
好像是偷偷藏起的寶貝被人觊觎、奪走,他隻能通過宣洩情緒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企圖讓小青梅哄哄自己,以此來證明她還在意自己。
隻是清醒過來的謝梓瑜,捂着自己被怼的臉頰,那裡泛了一塊紅,她站起身,低頭看向他,“要到站了。”
江原再清楚不過,謝梓瑜這是要避開這個問題。
怒意也無法掩飾着慌亂,他抓住了謝梓瑜的手腕。
以往會鬧,會掙紮的人卻隻是平靜地述說着兩個字,“放手。”
謝梓瑜不知道江原在幹什麼,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又莫名其妙的委屈。
但認錯人的尴尬與臉頰的疼痛還映在身體上,她隻能繃着臉來裝作自己的若無其事。
都怪江原,以前說留香珠是女生才會用的東西,莫名其妙開始跟她用同款,有病。
也正因為如此,謝梓瑜才發現原來之前沈舟淵身上的味道,不是巧合。
那現在呢?
出門閘機的人潮湧動,還沒出去的謝梓瑜幾乎是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沈舟淵。
像無數次。
特意來接她的沈舟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