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梓瑜以為,沈舟淵是要避開他的。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發現對方臉上的痕迹消散了很多,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他似乎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在人海中遙遙望着,等她走近後伸手自然接過那行李箱。
在車上謝梓瑜把江原惹生氣了,對方下車時也不再幫忙提。
江原知道她那箱子有多重,企圖通過這樣的方式逼謝梓瑜低頭。
謝梓瑜也不慣着他,咬着牙半拖着,硬是過了幾道坎拖着走。
現在這個“重擔”被沈舟淵順其自然地接走了,好像他們從沒有發生什麼事,還如從前那樣的好。
謝梓瑜覺得有些尴尬,她抓着行李箱的把手不松開,“沒事,我可以的。”
“你倒是殷勤。”原本還一邊看着的江原冷笑,見兩個人僵持不下時,生生要擠進來,“不勞你費心了,畢竟上車的時候就我提的。”
沈舟淵:“所以下車就讓她一個人帶這麼重的行李走嗎?”
江原:……
本來就亂,心煩的人非得橫插這一腳。被周圍人看着的謝梓瑜松開手,氣呼呼地往外走,留下兩人還在原地對峙。
“你倒是來得快。”江原沒好氣道。
本來想謝梓瑜可能跟沈舟淵吵架了,江原把小青梅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照片發過去,話裡話外就是暗示對方,自己即将要複合了,希望他能有些分寸感,不要橫插在他們之間。
朋友妻,不可欺。
甚至擔心對方會被刺激到提早來堵人,江原還特地快到站時發的。
說不清是占有欲在作祟,還是因為謝梓瑜那聲而産生的怒意。
沒有等到回複,在江原還沒反應過來時,沈舟淵就已經松手大步去追淹沒在人群中的小青梅去了。
目瞪口呆的他看那背影縮成小點時,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江原想要追上去,但兩個行李箱委實不方便,着急慌忙拉着跟着,卻始終擠不開出站的人群。
氣得他踢了箱子一腳,引得路人側目。
……
身後的腳步匆匆雜亂,還在煩心的謝梓瑜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直到手腕被那大掌完全抓握。
她轉頭看到了沈舟淵,眼睛一下子瞪大,嘴巴比腦子還要快,“那我的行李箱怎麼辦?”
謝梓瑜:……
好吧,她承認是嫌棄自己東西帶太多了。
見她還搭理自己,看到那副因懊惱而抿嘴的小表情,沈舟淵的眼中帶着笑意,“他會拿的。”
隻要江原還想複合。
從那天坦白了心意後,沈舟淵沒有再主動打擾謝梓瑜。
他再清楚不過這隻笨兔子想太多又喜歡糾結的性格,适當給對方一點空間,自會有人去糾纏。
越是有人讨厭,有人就會順眼。
沈舟淵絲毫沒有拉踩江原的愧疚感。
謝梓瑜遲遲沒有給他消息,知道她态度的沈舟淵為了不讓她尴尬,選擇提早到校,在她幾個室友的幫助下,也早早在高鐵站等候,根據對方的态度再做打算。
如果小兔子沒找他,那他做得還不夠,她的心裡沒有自己;如果小兔子在找他,那自己可以再得寸進尺些。
所有的理智,在收到江原給自己發的那張照片時,頃刻潰散。
沈舟淵很清楚,态度堅決的謝梓瑜是不會複合,那些話不過是江原在刺激自己。
自己相信她。
但再清晰的理智,面對磅礴的情感也會無效。
嫉妒吞沒着他,讓沈舟淵明知道自己與江原同時出現會導緻謝梓瑜的糾結,仍舊還是選擇直接出現。
可退一萬步來講,他很清楚,沒有情感基礎,沒有長時間的陪伴,更沒有謝梓瑜的肯定,“一無所有”的自己跟江原比,又能有什麼優勢呢。
那些徒有虛表的優秀,也不會讓小兔子更喜歡自己多一點。
聽到他的話,原本還有些慌亂的笨兔子松了口氣,随即晃了晃那隻被他握着的手,“那我們快點走啊,那個行李箱可重了,他愛拿就讓他拿去。”
說着,謝梓瑜嘀嘀咕咕的,“真的是賤骨頭。”
以前要他幫忙磨磨唧唧,話多得要死;現在二話不說,跟他搶了還不開心。
非得有人跟才會比較香嗎?
“聽說你們要複合了。”沈舟淵道。
謝梓瑜瞬間就炸毛,“你從哪聽來的謠言?”
“他給我發了照片。”男人的聲音中帶着委屈,控訴的目光很是灼熱,“你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很舒服。”
謝梓瑜:……
她一下子就想起,醒來的那一刻,喊着沈舟淵名字時的尴尬。
現在面對正主,那份尴尬和不自然瞬間更加明顯,連帶着握着她手腕的掌心灼熱到讓謝梓瑜本能地想要逃脫。
輕輕地扭動着手,想要示意向來體貼的沈舟淵松手,卻沒想到因為這一下,對方握得更緊了。
很微妙的感覺。
這是謝梓瑜第一次,感到來自沈舟淵身上若有若無的強勢感。
帶着難以言喻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