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可以算得上順風順水的沈舟淵,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不見天日的陰暗小偷,在暗處悄悄看着那隻兔子的愛。
全心全意的。
他想擁有的愛。
在沈舟淵看來,江原并不是多麼合格的伴侶,身高顔值成績都并不完美,性格可以說得上是惡劣,無時無刻不在用貶低的話語去打壓本就不自信的小兔子。
明明她是那樣的好。
閃閃發光的。
他不理解,就像沈舟淵不理解沒有愛情的父母,為什麼要維系一個三個人從不會聚齊的家。
愛是他認知裡最匮乏的存在。
可當沈舟淵看向謝梓瑜時,他好像又懂得愛是什麼。
一直的等待,忍耐,直到本就惡劣的江原在半推半就的起哄中,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搶?沈舟淵怎麼會用這麼粗魯的行為,去吓到他的兔子呢?
他不過是一個偷窺者,在某個恰當的時機裡,将觊觎已久的愛,一點一點地偷走,直至完全占據。
曾經擁有卻不懂得珍惜的人,不配擁有。
因為沈舟淵一句話而錯愕的江原,在反應過來後也奮起掙紮,扭轉了自己單方面挨打的局面。
他不甘地嘶吼着,似乎想要用盡力氣扯下沈舟淵挂在臉上的假面,“沈舟淵,你故意的。”
“是你告訴小瑜姜曉琪的事情對不對?是你讓小瑜跟我分手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沈舟淵低低地笑着,“難道是我逼着你腳踩兩條船嗎?”
“明明是你,是你自己貪心不足,要了這個還要那個。”
“你不是總嫌棄她黏着你,不夠聰明不夠漂亮,送的禮物從來都是幼稚又劣質的手工嗎?”
沈舟淵舔了舔唇,血腥味更重。
那都是他的了。
隻要是謝梓瑜的,他都喜歡。
-
江原徹底惹惱了謝梓瑜。
看到沈舟淵臉上極重的傷,以為江原是因為咖啡店的事情亂發脾氣,等他到社團的時候,謝梓瑜徹底沒有給他任何的好臉色。
“我也挨打了。”江原氣惱又委屈,想要掀起自己的衣服,讓小青梅看看自己胸膛上的傷。
而且沈舟淵可一點都沒有顧及,将他的肋骨都打斷了一根。
而江原也正因為修養,錯失了跟謝梓瑜告狀的第一時機。
他迫切地想要揭露沈舟淵卑劣的真面目,卻被謝梓瑜不耐煩地打斷,“你先動的手,憑什麼讓沈舟淵單方面挨你的打?”
“就算你是真的受傷了,也不過是活該。”
江原的心頓時涼了半截,而謝梓瑜還蹲着給那隻三花喂糧,不再看他,“你能不能别來纏着我了,真的很煩。”
曾經他說過的話,像是無形的回旋镖,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
被喂養的小貓們喵喵叫着,像是在附和謝梓瑜的話,聽得叫人心煩。
“我知道了。”
這是江原那天說過的最後一句話,之後謝梓瑜再也沒有看見過他。
直到一天下午,她趁着放松時,在外圍的活動區域獨自一人等還在實驗室的沈舟淵,給貓糧和水續上新的,一個人窩在貓窩旁的小椅子上追劇。
吃過貓糧的貓貓們在謝梓瑜的腳邊繞來繞去,時不時有幾隻跳到她的懷裡,翻來覆去,想要求得最舒服的一個姿勢。
那隻最親她的三花擠開了所有的小貓,窩在謝梓瑜的懷裡。喵嗚了一聲,它眯着眼睛高高擡頭,以一個勝利者的姿勢,用尾巴拍着謝梓瑜摸它的手臂。
三花是她養的第一隻貓,也算見證過她跟沈舟淵相熟的過程。
看着它,謝梓瑜不免就想到如果是沈舟淵,是不是也會這樣得意的模樣,心裡多了幾分憐愛。
她點了點對方的鼻子,“霸道的小氣鬼。”
跟沈舟淵一樣,暗戳戳地擠開所有人,不讓别人靠近。
她正摸着,貓的背一下子弓了起來,在謝梓瑜還沒反應過來時,它将還未完全消化的食物全都吐了出來,似乎因為不知名地疼痛,貓叫聲凄厲得讓人霎時間慌神。
不止是三花,其餘的貓貓也出現了相應的症狀,癱倒在地上喵喵叫着,吓到了周邊逗貓的人。
六神無主的謝梓瑜瞬間慌了伸,她一隻手抱着懷中的三花,像哄着嬰兒般哄着痛苦的它,一邊給沈舟淵打去電話。
大概是實驗還沒結束,對方沒有第一時間接起她的電話。
撥打過去的音樂不斷地播放着,在此刻,許久未見的江原撥開了周圍的人群,發燙的手牢牢地摁着謝梓瑜顫抖的手,無形中成了一股安撫的力量。
找不到沈舟淵的謝梓瑜在看到熟人之後,哆嗦着唇,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
“醫院。”
“幫我送它們去寵物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