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伊伊歎了口氣,一掌拍在邊上的玄石案台上。案台應聲碎了一角。
清盈道:“法力又有大進啊,”
伊伊也沒想到。收回手,看着缺了一大塊的案台:“抱歉哈,我自己也在适應。”
“還沒在人族見過你這麼刻苦又有天賦的奇才。”
“也還好,就是都城西郊的百裡山,昨天不小心被我削成了平地。”
“問題不大。”
“你這邊呢,怎麼就被逼得向我求救了。”
“也沒有,隻不過需要你來得快些罷了。大長老諸多政務上陽奉陰違,還連同幾個遺老一起施壓,想讓自己孫女入主後宮而已。這不就解決了嗎?” 清盈不甚在意,“不過,要調整一下後面的計劃了。”
“啊?我們有計劃?”
伊伊剛聽說。
“現在我們在荒域暫時有了一席之地,下一步要奪風城。”
做荒域老大隻是一席之地啊?
伊伊撓了撓頭,:“你要……開戰?”
清盈靠在寶座上思考時仍沉着一張臉,和剛才與遺老們虛與委蛇時判若兩人,這才是她最近真實的模樣。
“風城臨海的濕地,有可溫養靈物的泥泉。加上權杖上玄曜晶石,可賦予靈物生機。”
“你那天回去找到東西了?”
“不是。乾坤螺殼中另有玄機。”
清盈沒有細講,但她可以明顯感覺到,這個螺殼給清盈帶來了很多寄托。
“事成之後,這個寶座給你。”清盈看向她。
伊伊踢了寶座一腳:“稀罕。我要的東西,早和你師父談好了。”
“哪也不用這麼瞧不上吧。” 清盈目光看向遠方,“我還想先把荒域的兵權給你呢。”
兵權?
伊伊咽了咽口水,捋了一下:“你想……讓我……領兵?去打風城?”
她連戰場是什麼樣子都還沒見過呢。
清盈點了點頭。情緒毫無波瀾,好像剛才說的是讓她出門逛街一樣。
“如果我不去呢?”
“我隻是盡量隐藏自己的身份,還不是廢了。”
“沒有不傷人性命的解決辦法嗎?” 那日砍了一顆頭,到今日想起還是犯惡心。雖然是人家想殺她的,但她厭惡殺戮。額上冷汗又沁了出來。
“你沒事吧?” 清盈摸了摸她額頭。
伊伊将她手拿了下來,搖搖頭。
如果讓剛經曆滅族之痛的人來安慰,倒顯得她矯情了。
遠遠一片烏雲飄來,雲頭上下來一個黑衣銀冠的男子,看着議政殿緊閉的大門,神色焦急,高聲道:“羽合有要事求見。”
門外一左一右守着的被琪琪和柔柔将他拉住了。柔柔将手指壓着嘴唇,對着羽合:“噓。”
羽合側身繞開她:“十萬火急。”
“诶呀,羽合将軍什麼事不能明天說。非要這個時候打擾尊上和尊後啊。” 琪琪又上前攔他。
羽合撓了撓頭。繞了兩個來回。
“十萬火急……死就死了。”
定住兩位侍女,推開了大殿的門。
大殿門一開,衆人見到的便是伊伊和清盈挨着,拉着小手。
棋棋和柔柔一人一邊,便要将羽合拉出去。
清盈收回手,回身坐了:“什麼事?”
“禀虞尊虞後,虛清靈族的玄近,率軍到了清濁界碑處了,要同荒域開戰。”
“玄近是誰?” 好像什麼時候聽過。
“伊夫人,玄近是明微的師父啊,也曾是虛清靈族的司戰上君,但百年前誅殺上任虞尊之後一直在閉關,甚少露面。
伊伊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想起來在海族的輿圖裡看到虛清和荒域是接壤的。。
清盈表情冷漠:“他不是長居極北之境?”
“對對對,你上次說他躲在那裡談戀愛。怎麼有工夫出來的?你這消息來源不行啊。”
“來源絕對可靠。” 羽合被質疑消息來源,立刻否認。想了想,又道:“我聽到一個小道消息,說那凡人離開了極北之境,如今下落不明。””
伊伊道:“八成被人甩了。心情肯定不好。現在和他打豈不是往槍口上撞。”
清盈手指敲了敲桌面:“軍中的事情目前還是大長老代管。你來找我,不怕他找你麻煩。”
羽合道:“不怕。他竟然命全軍後撤三十裡。不得與虛清交鋒。”
清盈點頭,指了指伊伊:“找她,打仗的事兒以後歸她管。”
“啊?”
剛剛她答應了嗎?
羽合看向伊伊:“……她?”
清盈道:“羽合愛卿,應該稱她一聲尊後。”
轉向伊伊:“放心,我這邊準備幾日,等你回來便可把婚禮補了。”
她什麼時候要婚禮了。
今天之後,她在荒域索要名分的妒婦吧。算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伊伊握了握拳:“随你的便,我走了。”
“你沒打過仗,上了戰場要仔細些。”清盈拿出一個錦囊,放在她手心。
伊伊道:“放心,我定會小心,絕不讓自己有危險。”
“也是,别人可能更危險。””
伊伊一愣哼了一聲,就要打開手中的錦囊。
清盈按住她手。
“等到了戰場上再看。”
伊伊看着旁邊開始冒粉色小心心的羽合:“不是十萬火急嗎?”
羽合連忙領路,二人風風火火趕往風城。
巍峨的清濁界碑兩邊,兩族大軍分别沿邊界線集結。
一位将領怒目圓睜,長槍在手,另一位則橫刀馬前,死死瞪着對方。
有點兒大戰一觸即發的意思。
但是他們身後士兵卻一點沒有面臨生死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