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很舒服啊,沒什麼人。”唰唰的,跟上了對話。
“要喝點什麼嗎?”松田陣平注意到不遠處的邊上老舊的自動販賣機居然還在亮着燈,順帶唰唰的補上問句。
一起走到自動販賣機面前,伊井咲掏出硬币,一并丢了進去,示意松田陣平選要喝的。
等從販賣機掏出兩罐不同味道的汽水,看到她熟悉的幾個常出場品名後,還是沒忍住抱着汽水開始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接過汽水,順勢就在邊上的小破木長椅處坐下,松田陣平寫着問道。
“我在笑不愧是你,你選的味道跟以前你給我選的一樣,都是我最讨厭的口味。”伊井咲一邊說,一邊拉開了易拉罐的拉環,呲的一聲,在空氣中彌漫出汽水的果香氣。
“怎麼會每次都選到你讨厭的啊?”
松田陣平睜大了眼,頭一次聽說這種事。
“我怎麼知道,反正後來研二總會給我拿我喜歡的口味,常常就順手幫我換了拿了過來。”伊井咲喝了口手中的熱帶果味汽水,輕輕皺了一點眉,适應後很快又舒展開。
松田陣平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看着喝着自己不喜歡口味的伊井咲,在大腦裡反複搜索之前選完口味丢給伊井咲的畫面開始複盤,産生了一絲莫名的失落。
“都這樣了,為什麼會喜歡。”
松田陣平沉默了片刻,沒有猶豫的就這樣寫下。
坦率說出口和那兩支煙後,伊井咲就開始想通,放過自己。看到便簽上的内容,大腦的思緒也接的很自然。
為什麼呢……大概是十多歲的少女注定難以逃過,俗套又有效的救贖情節吧。還有那随着年歲愈發深刻的逐步增長的情思,根本不是随口說停下,就能停的。
“因為你的牙掉了。”
“笑起來好醜。”
伊井咲想到了記憶裡的畫面,笑了一會才緩緩回答。
“我以為你那時候很讨厭我。”
小便簽的速度這回有點慢,一個字寫出來後,第二個字等了好久才會跑出來。
根本,喜歡得不行啊,一天對自己說一百遍不可能都難以反抗乖乖認輸的内心。
“根本,喜歡得不行啊。一天對自己說一百遍不可能都難以反抗乖乖認輸的内心。”
她……真的就按照内心的話原封不動的說出來了。
這一定是直進行為的啟動。
又開始了,那種東西在萌生發芽後,逐漸又在猛烈的生長,快要長到能一展開便包裹上心髒的程度。松田陣平筆頓在半空中,久久難以下筆。
“怎麼,沒人喜歡過你嗎?你這副模樣。”
伊井咲又喝了一大口手中的汽水,除了第一口微微皺過眉以後,逐漸适應了不喜歡的口味,開始沒那麼讨厭了。
“确實沒人像你這樣喜歡我。”
松田陣平寫完這句後,大腦又開始扒拉出了一條線,逃開了交織着的線團,這根線在宣布自由後逐漸向深處跑去……
根本有點沒法抵抗了。
松田陣平這樣想。
涼涼的風從臉上刮過,還卷到了身旁開封的汽水罐裡的熱帶水果味,一并抱着便跑了過去,那氣味很甜,飄過一次,還沒有輕易散去,悄悄地繞着周身肆意生長。
真的是太甜了,就像伊井咲的藍莓味七星。
那她應該……也能喜歡這個口味啊。
都,甜的不行。
“陣平,謝謝你。”
伊井咲在喝完手上的汽水後,随手把鋁罐放到了腳邊,突然輕輕的開口,不是要故意打破這份沉默的氣氛,也不是因為喝了不常喝認為自己會超讨厭的味道而煩躁。
直進的行為按鈕一旦啟動,就會像是久違被關在籠子裡的白鴿,噌的一下,驟然的向空中飛去,帶着有力撲扇的翅膀聲。
“想要謝謝你,那天能來救我。”
“也想要謝謝你,現在,能在我身邊。”
又忽然揚起的一陣風,卷動了腳邊喝空的鋁罐,咚地一聲倒地,利于滾行的構造順着風就歡快的加入了奔跑,還帶着哐哐當當的聲音,像是樂壞了的小孩。
松田陣平絕對,也意識到了,此刻内心瘋長到已經可以完全包攏他心髒的東西是什麼了,而那些就在他也意識到同時間,張開密而光的藤蔓,緊緊的把心髒給抓進了,并一口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