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沒回呢,還是回得不合您的心意,所以按住不表,意圖拖延時間呢?”查爾斯大臣展開雙臂,環視一圈,“正好大家都在,想必都很關心結果,我實在想不出您有什麼不快,難道您不希望看到希爾特王子成為瑞法皇帝嗎?”
人們再度小聲議論起來,給安托萬首相添上一層無形的壓力,迪特琳德剛進宮的時候,就有人懷疑他獨攬大權,有竊國之心,她也一度産生過誤會。不過自從騎士競技的那個晚上起,她就知道首相不是圖謀不軌的人。
“大人——首相大人——”
一名宮務官急匆匆從殿外跑進來,在一排屍首面前及時刹住,神色激動,鞠了一躬。
“帕克瑪王國的使者團已經到千石之殿了!”
查爾斯大臣一直認為自己穩操勝券,此時卻忽然多了個帕克瑪王國,大驚失色,甚至搶在安托萬首相說話之前驚呼出聲:
“帕克瑪使者團?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希爾特王子也有些驚訝,想到之前才寫信給希爾德公主,倒也沒有反應誇張,立刻催促:“快請進。”
披着純白毛皮大氅的帕克瑪使者團魚貫而入,安托萬首相一邊請人把刺客屍體擡下去,一邊問帕克瑪突然而至的原因。
為首的使者不卑不亢地朝希爾特王子行了個禮,看也不看查爾斯一行人:“我謹代表帕克瑪的多米尼克國王,向法爾帝亞的第一王子希爾特緻以問候。幾年前,夏爾親王與希爾德公主的聯姻,為兩國帶來和平與友誼,我們的陛下希望加強延續雙方交流,特此派遣使者,有意促成娜特莉公主的和親。”
殿堂裡所有的達官顯貴、宮廷命婦們全都愕然,随即沸騰起來,任憑西蒙和迪特琳德怎麼敲擊劍柄,都無法肅靜下來。
查爾斯大臣冷笑:“這位帕克瑪的客人,恐怕你要失望了,暫且不說是瑞拉赫的使者團比你先來,哪怕隻是要個答複,首相大人不拖上個三五年的絕不會回你,說再多也是白費口舌。”
那白袍使者面無表情:“您是瑞拉赫神聖帝國的查爾斯大臣吧?不勞操心,多米尼克陛下還派遣另一支使者團去了南邊,為其他幾位适齡的王室宗親尋覓人選,想必薩拉德皇帝不日就會給出結論。”
“你!你!”查爾斯指着他,氣不打一處來。
正在兩國使者唇槍舌劍之時,一位宮務官悄悄跑到安托萬首相旁邊耳語幾句,他點點頭,吩咐了什麼,這才不急不緩地出面介入,扮演和事佬。
“兩位先冷靜冷靜,大庭廣衆,查爾斯大臣代表的可是瑞拉赫的形象啊,要是在這兒和帕克瑪的貴客鬧起來,我可就為難了。”
那查爾斯本來也沒把法爾帝亞這彈丸小國放在眼裡,如今冒出一個長久以來的勁敵帕克瑪,倒也不敢說得太過分,料定這其中有安托萬或者希爾特的手腳,又兼有不明不白的刺殺事件,心中好不懊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個宮務官來報:“殿下、首相大人,索爾林領那邊有陛下的批示了,怕信鴿不穩妥,派了個騎士來。”
希爾特王子本來隻是在看熱鬧,但是逐漸看不懂場上的局面,擺擺手說:“等會單獨接見。”
迪特琳德從旁勸說:“殿下,還是見見吧,難得有這麼多人在這裡見證,陛下這麼久才來消息,肯定是很重要的決定。”
希爾特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好吧。”
一名王家騎士在萬衆矚目下邁進王座之間,人們自動給他讓開一條道,他直走到台座下方,與兩國使者團并肩,左邊是潔如雪的白袍,右邊是深如血的紅衣,壓迫力十足,這騎士未曾料想會是這麼大的場面,也有些緊張,半跪下來,掏出折疊好的蠟封信件,雙手呈上。
迪特琳德上前接過信件,朝四周展示上面的蠟封的确是法爾帝亞的烈焰獅心圖案,也完整無缺,站回希爾特王子身邊,拆開信件準備朗讀。
方才比集市還吵鬧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引頸而望,實在想知道貝索王究竟會對紛至沓來的聯姻請求作何命令。
貝索王的措辭随意,但十分言簡意赅:
“法爾帝亞的國王貝索,向薩拉德三世緻以崇高的問候。卡拉王後出身瑞拉赫的南第納家族,她的女兒、王國的第二公主薇拉德流有更加親厚尊貴的血脈,因此我和王後一緻認為,比起希爾特王子,薇拉德公主是更适合貴國的聯姻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