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找麻煩了。”赤坂冶牙齒前後錯了下,磨了磨齒間叼着的pocky,含混又懶散地說。
織田作之助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這位友人在某些方面似乎相當受歡迎,織田作之助甚至曾經假扮他男朋友幫他解圍過。
他沒有追問,隻是提出:“要幫忙嗎?”
“不用。”
赤坂冶耷拉着肩,提不起半點興趣。
他懶懶地說:“随他去吧,他開心就好。”
“好。”織田作之助平靜地應了一聲,沒對赤坂冶使用的那個男性代稱發表什麼意見。
他吃完了三明治,就拿起那包pocky,和赤坂冶分食起來。
從他看到赤坂冶、坐在他身邊開始,這兩個人的語調就都平穩得不可思議,全程表情都淡淡的。他們兩人安靜地坐在那,在靜谧的氛圍中,隻有巧克力味的夾心pocky在以驚人的速度被消耗。
直到有路人說笑着經過,好奇地偏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織田作之助才恍惚想起了什麼。
“說起來……”織田作之助的語氣帶了點些微的疑惑,“之前那個女孩子呢?”
赤坂冶:“……”
赤坂冶面無表情地咔嚓咔嚓咬着零食。
這讨人厭的城市,又危險又麻煩,還到處都是他的黑曆史——包括那個愛跟他回顧童年的首領。
現在好了,又多了個愛找麻煩的一夜情對象。
麻煩程度超級加倍。
“……她不算。”赤坂冶含糊回道,“那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子,我死纏爛打糾纏人家算什麼?”
而且還是他弟弟的同學。他是腦子出問題了才會跟人家在一起。
他簡短地說:“很久沒見過了。”
織田作之助又是應聲:“哦。”
他其實隻是曾經見過赤坂冶陪一個女孩子逛街而已,對于他們兩人的關系并不清楚。他對于打探别人隐私這種事也沒有太大興趣,隻不過想起來然後問一句而已。
“你要待多久?”織田作之助問。
聞言,赤坂冶唇角的弧度又往下了一點。
“一時半會都走不了了。”他淡淡開口,“有空可以去陪你喝酒。”
織田作之助這下才終于有點詫異了。
赤坂冶離開橫濱時還跟他打了個招呼,跟他提過弟弟去上大學了,所以如果沒有意外,他不應該會長留橫濱才對。這麼看來,那個給他找麻煩的人還真是給他找了個大麻煩。
他投來一個有些擔憂的眼神,無奈地說:“真的不需要幫忙……?你又不喝酒,去了不過是陪我聊天。”
赤坂冶渾不在意:“陪你聊天不也挺好的嗎?”
他略過對方的前一個問題,轉移話題:“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可以吧。孩子們都很聽話,工作和往常一樣,然後偶爾和友人去喝喝酒。”
“是嗎?那看來是不需要我了。”赤坂冶語帶調侃,“你的小說進度如何?”
“……”織田作之助抿了抿唇,“别打趣我了。”
“沒打趣你,正經問的。”赤坂冶偏頭看過去,“總不能連個草稿都還沒有吧?什麼時候才能給我看看你的作品,嗯?”
織田作之助掃了他一眼,眼裡多了幾絲微小的情緒起伏。他起身,将垃圾包裝袋團了團塞進塑料袋内,丢進垃圾桶,才回身過來。
他低頭看了眼赤坂冶,眼神從他前胸掃過,遲疑片刻才問:“你這襯衫,号碼是不是有點小?”
“……沒轍,一年多沒回來,住處沒别的衣服了。”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那我陪你去買吧?”
赤坂冶懶散地屈着一條腿,擡眼看他:“現在?”
織田家不是還有小孩要照顧嗎?
織田作之助垂眸,視線掃過他臉上橫跨鼻梁的疤痕,落到他那雙柔和的棕色眼睛上,與赤坂冶對上視線。
他無視街旁暗巷裡投來的視線,聲音平穩,很肯定地說:“現在。”
“……好吧。”
于是赤坂冶收了收自己這架勢,站了起來。
織田作之助的身量已經算高的了,不過赤坂冶站在他身邊,還要比他略高一些。赤坂冶捋了下額前亂糟糟的頭發,随意别到耳後,将手放到口袋裡。
他握住大衣口袋裡的短刀,用帶着點鼻音的聲音無精打采地問:“你帶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