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透過縫隙灑在石階上,兩人說笑着又搬了一趟行李。
辛禾小心翼翼地提着一個沉重的行李箱,她的額頭上在太陽的暴曬下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石階上的青苔讓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放慢,就當辛禾準備跨過最後一級石階時,她的手心突然一滑,行李箱的重量讓她整個人幾乎失去了平衡。
她的心跳猛地加速,在行李箱即将砸到腳上的時候,然而,就在這時,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穩穩地抓住了即将滑落的行李箱。
沈确的動作迅速而準确,他幾乎沒有回頭,就将沉重的行李箱從辛禾的手中接過,一隻手輕松地拿起越過了門檻,然後把行李穩穩的放進了院子裡。
辛禾驚慌中松了一口氣地跟在沈确的身後,她的心跳漸漸平複,但心中的一暖卻如同漣漪一般蕩漾開來,但嘴上還是不服氣地問了句,“這位大爺怎麼沒有繼續悠閑的曬太陽?”
沈确輕輕摘下墨鏡,随意地将它挂在後腦勺上,他轉過頭,目光在辛禾身上掃過,然後又轉向一旁的林野。
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玩味,顯然剛才兩人的對話并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他的聲音平靜而帶着淡淡的陰陽怪氣,“平時怎麼偷懶都行,今天不是來了個監工的嗎?怎麼都要表現得積極點,免得被某些人背後說閑話,蛐蛐說自己偷懶不幹活。”
沈确的目光轉向不遠處的涼亭,嘴角勾起一抹戲谑的笑,“辛大小姐,您還是去那邊歇着吧,這種粗活不适合您。我看不是您搬行李,更像是行李要搬您。”
辛禾聽出了沈确話裡的冷嘲熱諷,陰陽怪氣,吃着癟,惡狠狠,咬牙切齒地喊着,“沈—确—你别忘了,這些行李都是我搬的。”
沈确和林野一邊搬運着行李,一邊裝作沒聽見辛禾的叫喚。
他伸手撓了撓耳朵,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聽到了,聽到了,我就在你身邊不用這麼熱情地呼喊我的名字,當然也不用這麼赤裸裸地表達你對我的滿腔愛意。”
辛禾見狀也不理他了,獨自走到了涼亭的藤椅上生着悶氣,拿起手邊的茶水喝了起來,周遊從廚房拿出了一盤子洗好的水果,放到桌子上往她面前遞了遞。
“學姐,吃點水果消消氣,他這人就這樣,嘴賤的很。”還沒等他說完,忽然不遠處甩來一個帽子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沈确陰恻恻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說誰壞話呢?”
周遊揉了揉自己被砸的有些微痛的腦袋,臉上頓時揚起了一個金毛犬似的開心的笑容。
“我去再準備一下零食,你們先忙着哈。”說完,拔腿就跑,果斷逃離了硝煙四起的戰場。
沈确搬完行李坐到了辛禾一旁的位置上,像個大爺一樣,悠哉悠哉地拿起了周遊剛剛沖泡好的茶水喝了起來。
辛禾對着他撇了撇嘴,挪了挪身邊的凳子,跟他隔了一米保持着距離,轉頭倒了杯茶水給身邊滿頭大汗的林野遞了過去。
沈确極其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林野手裡的那杯茶水,懶洋洋賤兮兮地說道,“少獻殷勤了,人家林媽媽早就有喜歡的人的,聽我的勸,你沒戲。”
忽然被受炮火攻擊到的林野,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微微嗆到。
隻覺得手裡的這杯茶水過于燙了些,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兩個人,打着哈哈,指了指民宿内,找着借口,“那個,我去看看裡面還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說完跟周遊一樣果斷選擇了拔腿逃離現場。
辛禾皺眉望着身邊懶洋洋躺在搖椅上的沈确,怒喊一道,“沈确,你在口出什麼狂言?你有病吧!!!”
沈确不在意地撫了撫墨鏡,表情輕松自如,仿佛他剛才的說的話隻是一場無心的玩笑,“怎麼,現在說實話還不行了?心靈這麼脆弱的聽不了真話了?”
辛禾快速起身一把抓起他臉上的墨鏡,低頭看着躺在藤椅上的沈确,眼神中帶着一絲探究。
她的眉毛微微挑起,“我說過我喜歡林野了嗎?”語氣中帶着試探。
她琥珀色的瞳孔映着沈确放大的俊臉,身體微微上前,手指按在藤椅的木質扶手上,腳踩着藤椅的底端,搖晃的藤椅頓時瞬間停止擺動。
兩人之間的距離隻隔了一個拳頭,彼此呼吸交纏。
“沈确,你不會是吃醋了吧。”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戲谑,眼神緊緊地死盯着沈确,觀察着他的反應。
沈确被辛禾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到,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心髒“砰砰砰”瘋狂的跳動着,但很快又被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所掩蓋。
他沒有錯過她眼眶裡的捉弄,他身體微微上前,湊得離她的臉更近了一步,兩人的鼻頭幾乎就要觸碰到了一起。
兩個人誰也不服氣誰,眼神無聲地對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