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隻能是知己,隻是知己。
感受到肖燕的情緒反常,翠青趕忙不動聲色輕拽肖燕的衣袖。
她理解自家主子的心情,但皇上注定會有三宮六院,這是主子進宮前便已經知道的,拈酸吃醋隻會引來皇上不喜。
淩筝知道肖燕在明知故問,故反問,“貞妃也是去長陽宮嗎?”
一個“也”字,回答了肖燕方才所問。
被翠青輕拽衣袖,肖燕知道翠青在提醒自己不要拈酸吃醋,但她還是忍不住,酸溜溜地問淩筝:“皇上這是去給麗妃姐姐撐腰嗎?”
翠青、喜财:“……”不愧是貞妃!這般直白!
喜财覺得自己得說點什麼打岔,若不然貞妃那口無遮攔的,肯定能把皇上惹惱。
卻是不等喜财說話,淩筝笑着問貞妃,“貞妃可願與朕同行?”淩筝的笑容有幾分淡漠。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淩筝現在趕去長陽宮,定然是怕衛子瑜被欺負,有時候過于直白不懂得拐彎抹角,并不是一種美德。
肖燕:“……臣妾願意。”心裡雖然酸澀,但她還是願意陪着皇上一起。
淩筝攜着肖燕,一同前往長陽宮。
當長陽宮菊園内衆人聽到傳報,皇上與貞妃駕到時,皆起身行禮。
淩筝剛踏入菊園,就被衛子瑜頭上的金簪晃了眼,好生富麗堂皇。
不由得在心裡“啧”一聲,這男人,好一副寵妃架勢。
衛子瑜擡眸,遙遙向淩筝望去,看到淩筝與肖燕一副言笑晏晏、溫情款款的模樣時,眸光顫了顫,心裡莫名漾起一抹煩躁。
不過須臾衛子瑜便回過神,心中驚詫自己突然而起的情緒,眸光瞬間冷淡下來。
淩筝把衛子瑜眸間的冷意看在眼裡,腳下微頓,不由得在心裡歎氣,衛子瑜不願扮她的寵妃,隻是因為聖命難為而已。
是自己在為難他嗎?
看向周娴雅和劉靜雨,淩筝問道:“賢妃和靜嫔怎的有閑來長陽宮?”
不待二人回答,淩筝接着說道:“這菊園菊花開得正盛,既然來了,便一起賞菊吧。”
淩筝表情雖然溫和,态度卻透着疏離,語氣頗為冷淡。
周娴雅和劉靜雨皆心中訝異,皇上不高興她們來探望麗妃,竟是連面子都懶得裝了嗎?這架勢,哪裡是來賞菊,分明就是興師問罪。
淩筝的情緒變化很明顯,饒是肖燕不算敏銳,此刻也察覺到了,若說皇上與她相遇時算不得心情好,那現在就是心情不好了。
肖燕不動聲色用目光掃過周娴雅、劉靜雨、衛子瑜,目光在衛子瑜身上停下,她在心裡暗忖,皇上分明是來給麗妃撐腰的,此刻怎的對麗妃也一副疏離的态度?
果然是帝王心海底針,難測。
肖燕收回目光,将目光遞向翠青,翠青正擡眸看她,二人眼神交流:氣氛不對,謹慎行事,順便争寵。
周娴雅壓下心中的不滿,面上挂起笑意,對淩筝道:“麗妃遷至長陽宮休養身子,臣妾一直想來探望,又怕擾了麗妃清修,聽聞昨日皇上來長陽宮探望麗妃,且一同用了晚膳,就想着麗妃身體定然是已無恙,所以今日便相邀靜嫔妹妹一同前來探望。”
劉靜雨趕忙應和:“賢妃姐姐與麗妃姐姐代為掌管後宮,麗妃姐姐身體抱恙,賢妃姐姐一直憂心挂念。”
肖燕努嘴,這一唱一和的,真是會說。
肖燕心思百轉間突然靈光乍現,搶在淩筝前開口:“臣妾是偶遇皇上,陪着皇上一起來探望麗妃姐姐的。”
淩筝淡笑着瞥向肖燕,“……”這是唯恐天下不亂!
偶遇?在趕來長陽宮的路上偶遇?生怕周娴雅和劉靜雨不知道她趕過來給衛子瑜撐腰。
周娴雅淡笑着道:“貞妃妹妹和皇上真是有緣分。”
衛子瑜從始至終都表情淡漠,仿佛所有的人和事都與他無幹一般。
衛子瑜的态度看得淩筝有些肺管子疼,這男人,她急匆匆趕過來是為了誰?
肖燕一副氣不死周娴雅不罷休的架勢,笑意盈盈地回答道:“臣妾也覺得自己和皇上有緣分極了,相遇相知相伴,即便其中有些許坎坷,但兜兜轉轉終是走到了一起。”
聽到肖燕說的話,衛子瑜廣袖下的手不自覺輕輕攥住,貞妃與皇上的事情,他聽說過,是啊,的确是有緣分。
周娴雅面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她不想聽肖燕在這裡和皇上情意纏綿。貞妃對皇上的心意,整個宮中無人不知曉,當身邊皆是算計時,皇上未必不會對這份真心動容,況且,皇上待貞妃本就與衆不同,格外的寬容。
聽到肖燕所言,淩筝看向肖燕,肖燕亦看向淩筝,眸子裡是情真意切。
對上肖燕情意綿綿的目光,淩筝頓住,今天哪裡是衛子瑜的修羅場,分明是她的。
三妃同聚暗潮洶湧,淩筝腦間蓦地浮過一個奇怪的念頭,虞嬌嬌不會也來湊熱鬧吧?
虞嬌嬌宮鬥,向來是雖晚但到。
好在,虞嬌嬌到底是沒來。
虞嬌嬌知道此事的時候時辰已不早,她在月華宮内掂量再三,最終決定不去湊熱鬧。
……
菊園内,衆人面上雖然和諧融洽,實際卻是各懷心思。
因着肖燕是陪着淩筝一起來的,所以理所應當地霸占在淩筝身旁,一派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姿态。
肖燕容色雖不及衛子瑜,卻勝在靈動可人。
衛子瑜看着淩筝與肖燕互動,心裡由煩躁生出苦澀,皇上與自己的愛妃親密實屬正常,他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又算什麼。
是他反應不對。他應該自省。
周娴雅心中雖有惱意,卻也沒失分寸,她把衛子瑜和淩筝的反應看在心裡,眸色深沉。
麗妃在刻意冷落皇上。
那皇上對麗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