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玹之趕忙領命,“即便為太後豁出性命,臣也願意。”
方玹之的性命,乃至方氏一族的性命,當年都是太後保下的。
先帝時期,後宮貴妃争寵,禍及持中立态度且根基淺薄的方玹之,事關皇嗣,先皇牽連方氏一族,當時是太後力保的方玹之和方家,所以自此之後,方玹之便徹底投靠太後。
說是投靠,不如說是報恩。
太後的心意,方玹之自然是懂,他認真地保證:“臣一定會調理好麗妃的身體。”
“嗯。”太後點頭。
待方玹之退下後,太後對劉嬷嬷低語,“皇上需要一個皇嗣,這個皇嗣,若是皇上的骨肉,最好不過。”
原本太後打算,萬不得已,便從宗族内暗度陳倉一個孩子,宗族貴婦産下“死胎”,也不會有人追查,給孩子編個來由,再讓“誕下”孩子的妃嫔薨逝,名正言順把孩子過繼到未來皇後名下,立為儲君。
但是,自從知道麗妃男扮女裝後,太後的想法發生了改變。
劉嬷嬷低眸回道:“據密探回報,林菀菀雖是名妓,卻是賣藝不賣身,也隻有過衛相一個男人,倒也算得上是清白。”
“而衛子瑜,幼年時有林菀菀拼死相互,後來又有衛相夫人和衛家大小姐庇護,确實是清白的。”
“衛子瑜拜入寒山居士門下後,成為寒山居士的關門弟子,深得寒山居士器重。”
劉嬷嬷的聲音愈發低了些,“所以,待衛子瑜調理好身子後,可以借他的種。”
“若是太後娘娘不放心,屆時設法去父留子便是。”
聽了劉嬷嬷說的話,太後看向劉嬷嬷,“阿葉,就按你說的辦吧,哀家好不容易争來的江山,未來儲君的身上怎麼能不流着筝兒的血。”
“由筝兒誕下儲君,是最合适的。”
劉嬷嬷看着太後拉住自己的手,垂下眼眸道:“奴婢定會辦好此事,娘娘莫要憂心。”和方太醫一樣,她受了太後娘娘的恩惠,所以她永遠都會陪在太後娘娘和皇上身邊,誓死效忠。
……
方玹之前腳剛離開慈甯宮,後腳就有侍衛将此事禀報淩筝。
淩筝蹙起眉,在心裡思量,母後暗中差遣密探,細細打探衛子瑜的身世來曆,除此之外,她對衛子瑜的身體狀況關切過度,這般在意,絕非尋常之舉。
母後這般,可是在謀劃什麼?
淩筝召來密探,吩咐道:“将這些消息傳遞到母後的密探那裡。”
“衛靈珊視衛子瑜為手足,衛相夫人看重衛子瑜,寒山居士器重衛子瑜視若己出。”
“在箋蘭居留下治國策,令周太傅盛贊曠世奇才的蔚钰公子,便是衛子瑜。”
“屬下遵命。”密探領命後退出淩筝的禦書房。
淩筝看着離開的密探,心道,如此,母後定會慎重掂量,絕不會貿然行事。
她真是為衛子瑜煞費苦心。
她真是惜才的千古明君。
……
淩筝抱着衛子瑜這一撞委實不輕,衛子瑜疼得有些坐立難安。
尤其過了一日後,疼痛感更甚。
寝室内無人,衛子瑜便脫了上衣,趴在床上……批奏折。
臨近年底,若無他協助,皇上恐是離不開禦書房了,他不忍皇上勞累至此。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擔君之愁,濟君之危。(注)
他雖不是臣子,但還占着“麗妃”的身份,無論如何也當為皇上排憂解難。
衛子瑜批奏折入了神,倒是暫時忘了疼痛一事。
淩筝飛檐走壁而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幅美人卧榻圖。
美人趴于床榻,墨色長發如瀑傾瀉在左肩,露出大片的後背。
白皙的肌膚上結痂的紅痕觸目驚心,莫名的有種淩虐美。
淩筝愣在原地,半晌後才回過神來,暗下唾棄自己沒出息。
不就是一個男人沒穿上衣趴在床上嗎?
又不是沒看過!
好、好像真沒看過?
沒看過這麼好看的。
深吸口氣,忍着面頰發燙的臊感,淩筝故作淡定地喚衛子瑜,“麗妃,朕來了。”
聽到淩筝的聲音,衛子瑜方才驚覺淩筝來了。
想到自己沒穿上衣,衛子瑜霎時有些慌亂,他正欲扯過床上的被子蓋住自己,突然頓住,自己和皇上都是男子,有何妨?
衛子瑜故作淡定地坐起身,“皇上怎麼來了?”
淩筝:“朕來取留在這的奏折,你這幾日就歇着吧,不要太勞累。”
衛子瑜一頭青絲如瀑垂落在身後,脖頸猶如天鵝的頸項,修長而優雅,鎖骨精緻漂亮,胸肌、腹肌雖然不誇張,卻是線條明顯。
目光再不敢往下探,淩筝慌忙移開目光。
“天氣這般冷,你怎麼不穿上衣,着、着涼了怎麼辦?”
衛子瑜怎麼不害羞了?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與她對視,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