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浮生點頭:“走。”
三人找了個茶府,黃振讓人把寄存的紅酒拿出來,大中午要拉着修戈酗酒,路浮生拍了拍修戈的手:“下午還上課呢。”
修戈笑:“這也擔心?我本來也沒打算喝,你這麼一說我倒想喝一杯了,你也來一杯?這酒還行。”
“傷腦子。”
“行,那我也不喝了,聽你的。”
聽的黃振一臉見鬼的表情,手邊醒着的紅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他咋舌:“所以我說你們一班的都是瘋子,變态,才高一就這麼嚴苛。卷就算了,還不懂得享樂,媽的紅酒傷腦子,笑死我了。那個啥,兄弟,你知道我這一瓶紅酒多少錢嗎?你喝過嗎,你們就知道傷腦子!”
修戈不悅:“就算價格翻倍值一百萬,它也有酒精,酒精傷腦不是常識,還要我兄弟專門教你?你這三中是怎麼考進來的,你爹給學校捐了樓?”
黃振呵呵笑:“看不起誰呢,我好歹也是咱圈子裡曾經唯一一個有真才實學的。算了和你這種變态比不了,三中真不是人讀的,卷不動,根本卷不動!聽哥一句勸,你要學哥,趁早轉學趁早脫離苦海!”
然後拉着修戈大吐口水,說什麼吊車尾考進來的,不信邪花了錢進了學霸班,結果次次考試吊車尾,越考成績越差,越學越焦慮,考的他信心全無,頭發都快掉秃了,最終下定決心不吃學習的苦,要響應家裡的号召出國留學。
“Y國,老爺子在那邊有投資,過去就能一邊學習一邊投資練手,畢竟家裡就我一個成才的,家業都是要交給我的,我得提前适應……”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路浮生。
路浮生起身:“我去上個廁所。”
側身出去時,修戈在桌子下有些歉意地捏了捏路浮生的手。
隻談修家的事修戈是不在意,可到底是黃振的家事,得委屈好友回避。
路浮生受不了修戈這黏糊勁兒,抽出手冷酷道:“菜來了叫我,吃完我想回去小憩一下。”
“行,去吧。”
黃振等人走了吐槽:“不是吧,他真把自己當你親兄弟了?”
還有膽子吩咐修大少爺給他做事。
修戈一瞬沉了臉,恢複成以前喜怒無常的閻王臉色:“沒唬你,浮生是我唯一的親兄弟,救過我命的交情,别拿這件事開玩笑。”
路浮生離開包間,敏銳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如刀刮一樣,沒有絲毫溫度,活似還在末世時那些高等異能者打量他的眼神,高高在上滿是審視和微妙的惡意。
路浮生一瞬就鎖定了目光傳來的方向,順着淩厲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青年坐在靠窗的位置。
男人長得很俊秀,陰柔的那種,連視線都是冷沉幽暗的,他似乎沒想到窺視會被路浮生發現,愣了一下後露出親和的笑容,遙遙點了點頭。
路浮生沒有被對方糊弄過去,他回想了一下自己進茶府時的狀态,這人當時低着頭坐在隔壁座位,整張臉躲在盆景後,自己從包間一出來就被察覺,估計他一直盯着那道門。
石百川請的私家偵探,沖着修戈還是自己來的?
路浮生陰沉着臉走過去,落座,摸出手機撥報警号碼:“你監視我們?”
男人趕忙舉起雙手,澄清道:“誤會,并不是監視,是看到了熟人。我認識修家的那位大少爺,我哥哥因為得罪他被報複過,意外看到大少爺就有些提防,别誤會,光天化日下,我也不敢做什麼。”
說完,他仔細端詳了路浮生一陣,摸出一張名片:“陳煜,幸會,如果有需要請聯系我。”
路浮生低頭看了一眼。
心理咨詢師,工作地點在距離三中有段距離的市中心,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三中旁的茶府。
陳煜像是知道路浮生所想,用天生柔和的語調道:“三中是我的母校,以前有一位老師幫助過我,他的孩子因為高考壓力過大,我過來進行心理疏導,遇到你們隻是個意外。”
“這樣啊,是我誤會了,抱歉。”路浮生點點頭,沒有接對方的名片,朝衛生間走去。
他不回頭也感覺到陳煜一直在看他,直到進入衛生間,對方的視線都沒收回去。
是因為學心理學喜歡觀察别人的毛病,還是這個姓陳的本身有毛病,路浮生也不曉得,隻是等他洗了手走出衛生間,對方已經離開,還留下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
這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