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路浮生迷迷糊糊間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咬自己,從脖子到嘴唇,很輕微的觸感,像是蚊子,他下意識擡手打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路浮生覺得手感不對,不是打到蚊子的感覺,還沒睜開眼,就被攥住手腕狠狠晃了一下:“起床!”
很有磁性的男性聲音,沙啞中蘊着勃然的怒氣,路浮生一驚,睜開眼驚悚地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入目是一張帶着巴掌印的臉。
冷白皮,薄唇抿緊,狹長深邃的眉眼,瞳仁中醞釀着風暴,微微敞開的睡衣下能看到存在感格外明顯的胸大肌,下方是一塊塊的腹肌,壯碩的肌肉塊正随着主人憤怒的吐息在劇烈起伏。
宗閣?
宗閣!
“你怎麼在這裡?好哇,原來你趁我睡覺偷偷掐我!”
路浮生吓了一跳繼而大怒,手撐在床上就要翻身而起,但是一使勁,就聽到身邊人悶哼一聲,而路浮生也被一道怪力拽回床上。
仰起的腦袋再次陷入枕頭,路浮生看向自己撐手的地方——宗閣的胸口,準确來說是平時衣服包裹下看不出來的壯碩胸大肌,路浮生起身時有些用力,手指嵌入對方的胸脯,将飽滿到誇張的肌肉捏出一個很色氣的弧度。
他也是睡懵了,居然抓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借力。
路浮生驚恐的收回手,再次嘗試起身,壓制住他的怪力沒有消失,路浮生像是脫水的魚一樣蹦跶幾下,意識慢慢清明,而後察覺不對一把掀開被子,一眼看到了橫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修長有力的胳膊,整個胳膊都壓在路浮生腰上,手掌順着腰部往下蜿蜒的弧線落在翹起的豐潤脂肪富集處,和路浮生方才作亂的手一樣,是個手指用力的姿态,在路浮生驚愕的看過去時,包裹住丘陵的手掌動了動,很有存在感的揉捏了一把。
路浮生方才的動作是無意識為之,但此時宗閣明顯是是故意的,在路浮生臉色青紅一片逐漸扭曲時,對方幽幽道:“禮尚往來。”
哪有這樣的禮尚往來!
路浮生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扯開那隻越發用力揉捏的手,終于能順遂的起身,他怒視宗閣:“你揉面呢?該死的,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你的床?”宗閣收回手,晨起時聲音略微有些沙啞,低沉有磁性,聽到耳朵裡有種别樣的韻味,“隻睡了一晚上就成了你的床,要是多睡幾天,是不是整棟房子都要易主?”
他擡手用拇指拭去唇瓣上的水漬,瞥了路浮生紅腫未消的唇瓣一眼,對方顯然沒察覺嘴唇上異常的水光,正氣鼓鼓的瞪着他,被瞥了一眼下意識舔了舔嘴唇,眼神還不是很清明,像是在處理很複雜的信息。
宗閣眸光一顫,視線從路浮生的唇瓣滑下,看到一大片羊脂玉似的白,他凝神關注片刻挑了一下眉,心道果然。
沒碰到的時候也是粉的,捏幾下才會變成紅軟多汁的櫻桃,宗閣心裡惡劣的念頭轉了一圈又一圈,面上卻是恰到好處的嫌惡和警告:“不正經。”
“什麼?”
路浮生還沒反應過來。
“衣衫不整,你不冷?”宗閣嫌棄道,擡手去扯路浮生落到肘部的睡衣領口,還沒碰到就被狠狠打了一把:“别碰我。”
宗閣擰眉,正要發怒,卻見打了他的人先惱怒的抿了抿唇,而後懊惱道:“抱歉,你剛才那樣我有些應激。”
打了宗閣一巴掌又一下,打完臉又打手,大清早就把男主得罪慘了。雖然路浮生需要刷男主的厭惡值,可想想對方昨晚好心的給自己找了醫生,自己到底是有些過分了,于是尴尬的解釋起來。
其實宗閣并沒生氣。
被打一巴掌是因為他早晨起來沒忍住故意鬧路浮生,惡聲惡氣叫他起床完全是怕被發現做了什麼掩蓋罪證,如今對方無知無覺,他心情舒暢便能比往常大度許多。
但是絕對不能被發現醜八怪勾引的小技巧起了作用,宗閣唇角不明顯的翹起,視線很不禮貌的落在路浮生身上,饒有興味道:“在我床上你就喜歡這樣?”
說話間手肘部的衣服又下落了一寸,路浮生終于察覺到什麼,低頭看了一眼。
不知什麼時候穿上的純白絲綢睡衣根本沒起原本的作用,一邊勉強算挂在肩膀上,另一邊已經落到手腕部位,腿上則隻穿着冰絲四角褲,完全是一副欲蓋彌彰的模樣,路浮生這才曉得宗閣為什麼會那麼奇怪,他面色赤紅,趕緊将衣服扯起來,結果系衣帶的時候又發現了不對。
睡衣大了兩圈,上衣束好衣擺和睡裙一樣垂在膝蓋,路浮生打量一陣,發現這好像不是自己的睡衣。
不是自己的睡衣怎麼會穿在自己身上,路浮生皺眉看宗閣,發覺這衣服和宗閣身上的款式一樣,他愈發疑惑,心說難道又是宗閣不要丢給原身或是原身要來的,自己昨晚上昏昏沉沉給穿到了身上?
純白,絲質,穿上跟沒穿幾乎沒什麼差别,無論觸感還是視覺,路浮生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穿成這樣睡在這裡,而旁邊躺着的就是宗閣,起床還是那樣一種古怪的姿勢。
怪不得宗閣會生氣到偷偷掐自己使壞。
“你怎麼會在這張床上?”路浮生不解道,說完察覺這話有點鸠占鵲巢的歧義,補充道,“我以為你會在套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