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撐在顧雲森的胸口,路浮生垂着翠綠的眸子委屈的看着下方,哀求似的:“好累啊,難受,肚、子疼。”
“可是我更疼啊,手被你讓人打斷了,隻能你自己來啊。”顧雲森歎息一聲,像是憐惜似的伸出完好的手,拭去路浮生腮邊的淚。
手掌上移,摁住大少爺的肩膀,用力。
“我沒有……啊!”一聲驚叫,路浮生哭了,“壞東西!”
顧雲森呼吸急促,額上青筋暴起。
壓制住掙紮的大少爺一陣,等對方哭着順從後,顧雲森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收回手,将被忍耐的汗水打濕的半長頭發捋到腦海,露出血紅的貓眼和過于蒼白的姣好面容:“壞東西是在說你自己?的确是冷血的壞東西。繼續,是你欠我的,快點。”
明明知道對于他這樣的軍校生來說手臂廢掉意味着什麼,卻在考核前一天殘忍的動手,也将顧雲森的希望又一次斬斷。
他隻是這麼教訓路浮生,甚至不會讓别人知道,路浮生有什麼好委屈的?
惡毒又傲慢的大少爺,真是可恨啊。
提到虧欠,路浮生哭得更兇了,眼淚吧嗒吧嗒打在顧雲森臉上,顧雲森眯了眯眼,伸出舌尖将唇邊的淚水舔掉:“好了,别哭了,隻要你不故意整我我就不再鬧你,最後一次,怎麼樣?”
“不能騙我。”已經被用精神力催眠沉浸其中的人哀怨道。
“不騙你,但你得拿出誠意,努力一下好不好。我的手臂被你讓人折斷了啊,碎掉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恢複。”
顧雲森目光沉沉,抱怨着,但語氣卻是誘哄的,絲線一樣若有若無藏着戾氣和某種期待。
“我會努力,你别難受,原諒我啊。”路浮生果然如他所願開始努力。
甚至有些過于努力,眼淚一直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可憐的讓顧雲森甚至有一瞬想這麼放了他。
但是怎麼能放過呢,這麼惡毒又傲慢的三等星行政官家的公子爺,被嬌養的唇紅齒白,身上每一處都像發光的暖玉一樣,隻是靠近就能吸去人的魂魄。
就像他,隻是接觸了兩回,就失魂落魄變成貪婪的動物。
顧雲森用完好的手掌摩挲大少爺顫抖的脊椎骨上附着的血肉皮、膚,聲音是想象不到的溫柔:“别哭了,有什麼哭的,我都沒捏碎你這惡毒蠢貨的腦袋。”
那雙垂下來怨怒看着自己的碧色眸子裡噙着的淚更多了:“你真壞。”
但也多了一些其它的東西,痛、楚還是快、樂呢,大概兩者都有。
居然真的能從中體味到快、樂,不知道該說大少爺是天性輕浮還是天賦異禀,總歸他眸子裡那些和怨恨不同的光彩是自己帶給他的。
如果知道他對大少爺做了什麼,會被狠狠打斷身上每一根骨頭再碾成肉泥吧。
顧雲森對此心知肚明,卻沒有絲毫恐懼的用一隻手臂攬住大少爺,調整位置,讓路浮生仰面用那雙哭紅了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
隻看着自己。
斷了一隻手到底不方便,結束後善後的時候把人惹急眼被狠狠咬了兩口,肩膀和胸口都滲出血來,顧雲森忍了,在心裡暗暗記下一筆,等積累夠了總是要從這人身上讨回來的。
直到他習慣且沉溺到再也離不開自己。
可惜,他們都是beta,不能靠信息素标記浸染,要是有信息素,大少爺會更快徹底變成另一幅模樣。
第二天醒來時路浮生覺得哪裡不對,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好像肉、體和靈魂都有種疲勞過度的困乏,這使得路浮生躺了好一陣才懶洋洋的起身。
是昨天訓練太過頭的緣故嗎,很疲憊,渾身肌肉也有些酸疼。
這個世界也是ABO世界,路浮生這次是個真正的beta,不會被信息素幹擾再好不過,但原身作為一等星最高等軍校的學生,普通beta的體質就有些不夠用。
星際人類需要和蟲族作戰,軍校生操作大型機甲作戰是最基礎的技能,要操縱機甲攻擊蟲族不僅需要強度高且敏銳的精神力,還需要能支撐高強度操縱大型機甲的身體素質,但原身作為最高等軍校的學生,不論精神力還是體質都遠遜于其他學生,甚至連一部分平民都不如。
原身出身優渥打小就接觸過各種機甲,靠經驗能碾壓同齡人還能被叫一聲天才,他也一直将成為戰士當做人生目标。但随着18歲後軍校的學生一一分化,大部分同期分化為alpha,一部分沒二次分化的同學都選擇轉入機甲制造專業,隻有原身還徒勞的堅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