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
“這是自然,聽聞京都的夜市熱鬧非凡,勾欄瓦舍裡還有美人唱曲助興,我是要好好去瞧瞧的。”
夏朝說完,起身看向裴淵。
不好,有些暈。
裴淵伸手扶住她,眼中卻無關心之色:“我警告你,别用我的身子碰外面的女人。”
夏朝站穩身體:“裴少爺,我覺得你擔心的方向錯了。”
裴淵的眼裡露出困惑。
夏朝咧嘴笑:“我喜歡的是男人啊。”
遠處飛起陣陣塵煙,五六個衣着統一的男人騎馬前來,見前方有車隊停留,紛紛勒馬。
其中一膚色偏黑的年輕男人馭馬行至位于隊伍中央:“主子,我先去看看。”
隊伍中央的人,衣着看似與周圍的人顔色相同,隻那袖口細紋精緻。
不多一會,那黑皮回來:“主子,是裴家的馬車,不如咱們也歇歇,問他們要些水。”
“你的差事辦的越發細心了。”趙硯修語氣平淡。
賀鳴身子一僵:“主子贖罪,屬下......”
“馬跑累了,歇歇吧。”趙硯修打馬向前,看到河灘上站着一對男女,似乎起了争執。
最先發現趙硯修一行人的是秦管家,知道對方也是看此處地方風景秀美,略歇歇腳順便要些水喝。
秦管家早将這幾人細細查看,見被護在中間的男子氣質容貌不俗,這裡又是前往京都的官道,且這些馬,略一打量就知道價值不菲,心中有了思量,很是慷慨地将水與吃食分過去。
又過了一刻鐘,“芸姨娘”面色不好地先回來了。
裴淵看到不知何時冒出來的一行人,也打量起來。
夏朝赢了一局,心情頗好,捧着個籃子跟在裴淵後頭:“呦,好俊的馬。”
頭一回看到活的,夏朝自然有興趣。
那皮毛真是油光水滑,其中一匹棗紅色的,更是出衆。
夏朝看着那匹馬心裡打起主意來,也不知以裴家的家底,能不能在京都也尋來這樣一匹好馬。
她自顧自看得認真,沒注意到那幾人看她的眼神已經開始警惕。
直到裴淵從她手中抽過籃子夏朝才挪開視線。
裴淵将那籃子遞給秦管家:“少爺親手挖的荠菜,他晚上想吃荠菜馄饨。”
秦管家看了眼那半籃子荠菜,又看向自家少爺。
夏朝走到秦管家身邊:“是芸姨娘想吃本少爺親手挖的荠菜馄饨。”
秦管家困惑的眼神清澈起來,少爺可真是寵這位芸姨娘啊,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如今挖的十根手指的指甲裡都是黑泥。
他二人回來,衆人便開始準備着啟程,也在這個功夫,趙硯修等人起身先行。
夏朝看着他們的背影,走到秦管家身旁:“秦叔,那棗紅的馬多少銀子能買到。”
秦管家搖頭:“少爺,您可别為難我,那馬有錢也買不到。”
裴淵這時出現:“少爺還是想着如何通過國子監的春試為好,這幾日趕路沒什麼事,多溫書練字,别辜負了老夫人和大少爺的苦心。”
秦管家面露喜色,少爺這麼寵愛芸姨娘,必然會聽她的話,也省得他多費口舌,臨行前老夫人叮囑他在路上要勸着少爺多溫書,别一味玩鬧,可他勸不動難道還能動棍棒不成。
夏朝一聽國子監的春試,立馬拉着裴淵上了車,她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這可是考試,考試怎能讓人不心慌?
夏朝一進馬車就問: “春試考什麼?最緊要的是我兩字迹不一樣,一對比不就露餡了。”
裴淵卻很淡定:“你放心,我的字迹很好模仿。”
過了一刻鐘,夏朝看着如蝦爬過的宣紙,湊近辨認:“說實話,你的字迹不好模仿。”
能寫出這樣一筆爛字,也是門刁鑽的手藝。
裴淵擱筆:“你這些日子就照着我的字迹先練着。”
夏朝提筆開始嘗試:“可我在考卷上寫什麼呢?”
裴淵:“不必擔憂,自然會知道該寫什麼。”
夏朝想起裴母的話,一臉恍然大悟:“有人給你透題!”
裴淵不置可否。
夏朝追問:“難道你的解試就是這麼過的?你好大的膽子,就這水平還敢去京都,青州山高皇帝遠,使銀子就過去了,京都可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這不是去找死麼。”
裴淵淡然:“你隻管依着我說的去做,眼下緊要的隻有一件事,就是在六月之前,我必須回到裴淵的身體裡。”
夏朝腦子一陣混亂,若是換不回來,她不是得死傷一回。
忽然她想起裴昭。
裴昭不是辦事急躁的人,這事他肯定知曉,安排這安排那,總不是為了拉着全家人去尋死,心下略定。
“我按你說的辦就是。”
夏朝擡筆在紙上就是一頓鬼畫符,竟與裴昭寫的有八分相似。
看來她真的很有做纨绔的天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