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奔波與驚吓,文心确實累了,簡單洗漱過後便躺下了。
俞連夏并沒有熄滅桌案前的燈,她停止脊背坐在那處,眼中情緒不明,片刻後,一縷黑霧飄過,俞連夏回頭看了眼熟睡得文心,便起身輕輕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順着黑霧來到一個拐角陰暗處,待她站定後,這一縷黑霧與黑暗融為一體,眨眼間一個俯首跪地的男人便出現在此。
霧面恭敬道:“殿下,今日這場戰鬥是他第一次上場,屬下一直在暗處盯着他,在上場前他并無異樣。”
後期獨角虎的狀态确實不太對,若他真得沒有異樣的話,可是有人在暗處幫他?她心一跳,難道绯國人已經注意到绯昀了?
不可能,身在角鬥場是絕對使不出靈力的,雖然霧面特殊,但也僅僅可以使用靈力轉換形态,更何況若是绯國人接近绯昀,霧面不可能沒有察覺,這般想着,俞連夏稍稍安下心來。
她微微颔首,淡淡道:“繼續盯着绯昀,小心行事。”
“是。”霧面身體化作黑霧融入黑暗中。
俞連夏轉身往回走,前方竟迎面走來一個人,她定睛一瞧,竟是绯昀。
绯昀見到俞連夏出現,眼眸亮了亮,不枉他大半夜偷偷跑上三樓,他快步靠近俞連夏,“殿下,我們又見面了。”
俞連夏不鹹不淡地說道:“這裡應該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
“所以,你冒着被管事懲罰的危險上來,所為何事?”
绯昀輕輕笑了笑,“殿下果然聰慧,绯昀是有一事想問殿下。”
“靈塔失火那一日,是殿下救了我,我想問殿下救我時可有瞧見一顆紅色的珠子?”绯昀盯着她,不放過她的任何細微表情。
“瞧見了。”俞連夏道:“隻不過,我将你往外拖的時候,那顆珠子不小心掉在地上了,不知所蹤。”
她神色無異常,看向他時的眼眸黑亮,在黑夜中更襯得她靈動真誠不已,完全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見她如此,绯昀心中一時也拿不準主意,但她說得對與不對,他總要驗證一番。
他失落地低垂下頭,“無妨,丢了便丢了吧,終究是與我無緣。”
見他如此,俞連夏點了點頭,便要繼續走,在她即将繞過绯昀的刹那,隻感覺面前刮過一陣微風,待她回過神時,绯昀已經半跪在她面前。
“殿下救命之恩,绯昀無以為報,願侍奉殿下身邊,任憑殿下差遣!”
绯昀突如其來地動作令俞連夏怔了怔,幾息後,她忽然發出一聲輕笑,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绯昀,你當我什麼阿貓阿狗都收嗎?”
绯昀眉頭微皺,眼中情緒隐忍,他低聲道:“今日與獨角虎一戰,绯昀赢了,雖我靈力低微,但自認有幾分膽氣,還請殿下給個機會。”
俞連夏看着他的發頂,心中嗤笑,說得倒是好聽,上一世他也是這般口蜜腹劍哄得她收了他,結果卻慘遭背棄。
“你可知我若是答應,你是要離開文府入住公主府的,文大人會同意?”
绯昀聞言,自嘲地笑了笑,“文淮之若是在意我,我也不會被送到這角鬥場了,整個文府,除了文小姐,所有人都将我看作一個異類。”
俞連夏沉默了幾息,緩緩道:“若你能成功離開角鬥場,我便給你一個機會。”
一抹幽光在绯昀眸中一閃而過,他輕輕勾了勾唇,裝作激動地模樣,感謝着公主殿下。
而公主殿下說完之後并沒有看他,在绯昀看不見的地方,俞連夏輕輕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绯昀,這是你自找的,本公主會讓你有來無回。
*
翌日一早,俞連夏和文心便離開了角鬥場,二人在夢槐街東頭分開,告别文心之後,俞連夏沒有選擇回公主府,而是去了隔壁的戰王府。
“俞應黎!”響亮清脆的女聲在院子中響起,俞應黎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默默歎了口氣。
“連夏,我說過多少次了,在外不要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戰王府又不是外面,在你面前我何必端着架子。”俞連夏邊說邊踏進屋内。
“說吧,找我何事?”
她緩步走到俞應黎身旁,問道:“靈塔法陣一事可有眉目了?”
俞應黎正色道:“這幾日我幾乎查遍了所有有關書籍,才得到一些線索,此法陣應是一位神秘而又強大的修者留下的,目的是為了壓制什麼東西,法陣初設最起碼在千年前,而已我的能力即使加固也撐不了多久。”
“法陣還能撐多久?”
“最多一個月。”
“這世間還有誰能加固法陣?”
“恐怕也隻有昆侖山掌門有那個能力加固法陣。”
俞連夏不自覺擰起眉頭,昆侖山已有百年不出世,更何況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昆侖山掌門,也就是說一個月後,應龍必沖破法陣現世。
她低下頭看向了戒指上的靈珠,屆時,她能以靈珠控制應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