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大家吃喜糖,吃了我老陳家的喜糖以後可就再也不許說我這麼大歲數還不結婚。”
周一上班,常容音帶了一大袋的喜糖挨個辦公室分發,她做的這麼張揚就是要昭告整個法院,她以後再也不是單身狗的身份。
“小常,你對象姓陳啊,長什麼樣,喜酒啥時候請我們喝。”
後勤科的于大姐最喜歡操辦人家的婚事,也是個遠近聞名的大喇叭,什麼事情隻要在她面前一說,不出五分鐘整個法院都能知道,以前常容音是很讨厭跟她接觸的,但現在得靠她那張嘴幫自己宣傳宣傳。
“喜酒就不喝了,我們不打算辦酒。”
“啊,你們不辦酒啊?這男方這麼摳門,酒席錢也出不起啊?你爸媽能同意你嫁出去啊??男方現在就這麼不重視你,這以後你還能過的好啊?妹子聽我的,這酒席得辦而且要大辦。”
常容音就搞不懂,這結婚幸不幸福為什麼非得跟辦酒席挂鈎,酒席就隻是個儀式,她隻是不想辦那個儀式,怎麼就能給男方蓋上窮且扣的大帽。
常容音心裡很生氣,但面上還保持着笑意“不是,是我不想辦,年紀大了,不想湊那個熱鬧,一家人吃頓飯就行。”
常容音解釋了,但從于大姐那笑不達眼底的面容上知道,她并不相信自己說的。
算了,不信就不信吧,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腦子都不一樣,總有一兩個是想看人笑話的腦子,遇到這樣的人也避免不了。
喜糖分發完了後,常容音回了自己辦公室,一頓忙碌,差點誤了去食堂吃飯,飯打下來沒多大會,隔壁辦公室的小周和小張就端着餐盤圍過來,問“常姐,聽說你下嫁了一個又窮又醜的男的,我跟你講,這年頭男的心裡都扭曲變态,看到你工作好不僅不支持你還嘲諷,小張剛接了一個離婚家暴案,那男的是個鳳凰男,娶個有錢的老婆就飄了,現在死纏着那女的不離婚,把那女的都整抑郁了。”
常容音像個吃瓜群衆一樣,邊聽小周講邊表達内心的憤懑,絲毫不為所動,弄的小周感覺自己是多事的,講到最後索性也識相的閉嘴了。
下午常容音回到崗位上繼續忙活手裡的事,可每一個經過她辦公室的都會問一句“小常,你對象真的摳門到婚禮都不給你辦嗎?這你也能忍??”
一個兩個的來問常容音可以不放在心上,她這人别的優點沒有,就是心大,無足輕重的事根本不放在心上,但這麼多人來問常容音忍不了,這不是散播謠言嗎?
所以在小楊進她辦公室并且湊過來要講悄悄話時,常容音首先打住“你也要問我對象是不是又窮又摳??”
小楊立馬點頭。
這讓常容音火冒三丈,大手朝着桌子一拍,火力直對小楊“誰跟你講的不辦婚禮的男的就又窮又摳的,你個學法的人,手裡沒有證據就在這散播謠言,小楊小心我告你。”
“是于姐這麼說的,常姐你别生氣,我不說了,不說了,别生氣,别生氣,我先走了哈。”
小楊被常容音的怒火吓得夾着尾巴溜了,而冷靜下來的常容音忽然明白為何前天陳遠山發那麼大的火。
辦婚禮這不僅僅是個儀式,也是面子上的問題,她不喜歡被人圍觀,但是陳遠山有親戚朋友,如果不辦婚禮大部分人首先想的是男方沒有能力辦婚禮,窮且扣這樣的大帽子直接就扣在陳遠山的頭上,說不定有的人還會說陳遠山父母的不是。
诶,都怪她,光顧着自己的感受忘記替陳遠山考慮考慮,難怪人家生那麼大的火,她還覺得陳遠山神經病。
常容音找出陳遠山的号碼撥過去,過了很久才接通,陳遠山沒說話,常容音以為他還在生氣,先開口“陳遠山,我們把父母約出來吧,我想辦婚禮了。”
常容音以為她的松口會得到陳遠山的認同,或者能聽到他的喜悅和高興。
但電話那頭歎的那口深深的老氣活像是一個家長對孩子久不成器的失望,她都同意辦婚禮了陳遠山還在失望什麼?
他現在不應該是滿口開心的答應,然後詢問她父母什麼時間有空,現在這半死不拉的語氣又是什麼意思??
常容音是急性子,她喜歡有什麼就直接明了的說出來,不喜歡猜來猜去“陳遠山你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别唉聲歎氣膈應人,你要不想辦婚禮就算,我是為你考慮才提的。”
常容音都有點後悔跟陳遠山扯的這個結婚證,就這兩天的相處累人程度堪比她加了半個月的班。
電話那頭,陳遠山緊緊握着手機,他好不容易做通父母那邊的工作不辦婚禮,常容音轉頭就跟他說又想辦了,她這種反複無常的性格在高中就這樣,現在還是這樣,陳遠山真的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