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齊蔔就會帶着這些人的靈魂，一起消失在人世間。

渡奈思考片刻，腰間的對講機忽然傳來聲音。

“老大，鬼域外面暫時沒有找到除我們之前的其他人。”

鬼域外面沒有，那就是在鬼域裡面了。

渡奈直接了當道：“問。”

桑竟遙又低下頭去，擡起袖子，擦幹淨短時間内滴了好幾滴血液的盤子。

他沒再廢大力氣去通靈，而是直接把紅繩上的幾個鬼揪過來。

他問：“有沒有在這裡見過其他活人？”

又是一陣雜亂的聲音：“有呀有呀，整整九個人呢。”

“有兩個在這層樓的衛生間，有三個在保安室裡困着，出不來，兩個在天台，還有兩個我們找不見。”

那是一個個面無表情，但臉色蒼白的靈魂。

白息看到的一瞬間，臉瞬間就跟靈魂一樣白。

他後退一步，道：“你不要讓他們過來呀。”

渡奈看了眼那幾個乖乖聽話的鬼魂，收回眼神：“挺好的，方便。”

“問出什麼了。”

曲戍行拿出一沓撲克牌，洗了幾次牌：“人家貓貓跟鬼相處起來，比你友善多了。”

渡奈舌頭頂了頂腮幫子：“我現在也可以對你不友善一下。”

“……”

曲戍行往桑竟遙身邊躲了下，對着渡奈做了個鬼臉。

桑竟遙動動手，把盤子上系着的紅繩取下，手心處立即出現了熟悉的耳墜。

銅錢和流蘇之間，用中國結連接着。

“有兩個人，在這層樓的衛生間裡面。”

“三個在保安室裡，兩個在天台，最後兩個不知道。”

渡奈點點頭，轉過身去，正思索從哪個地方開始找起。

忽然，他反應過來，轉身過去：“失蹤的不是八個人嗎？”

曲戍行也注意到了人數，皺着眉：“怎麼就多出來一個人了。”

白息擡手揉了揉眼睛：“好可怕呀。”

渡奈額角跳了跳，強忍下想質問白息的沖動，取下腰上的對講機。

“盧曉，帶着方雪青上來，找到失蹤的人之後，帶出去。”

他們進來的目的是找到齊蔔，救人隻是附屬任務。

在找到齊蔔之前，他們不能從鬼域裡面出去。

誰知道出去再進來之後，齊蔔會不會守在門口，給他們來個貼臉。

盧曉很快就帶着方雪青來到。

路上還把保安亭裡的人給帶出去了。

整棟寝室樓現在無比的黑。

渡奈拿着手電筒走在最前面，左手拿着瓶礦泉水，到處灑：

“無意冒犯，走開點，給你們送水了還不願意走開，不要不識好歹。”

看着他那副樣子，桑竟遙問：“他一直都用嘴做法嗎？”

曲戍行第一個回答：“對，一直都是這樣。”

方雪青：“……”你老大我老大。

正走着，渡奈忽然停下了。

他轉過身，看向身旁的宿舍。

下一刻，宿舍門緩緩打開。

裡面沒有任何東西。

字面意思上的沒有任何東西。

床沒有，桌子沒有。

一眼看過去，就像是全部搬空了一樣。

渡奈從口袋裡拿出個卡牌，扔給身後的方雪青：

“你們拿好，有個幾十年前的鬼在這。”

方雪青一擡手，接下卡牌，攥在手裡默念了幾句咒語。

睜開眼睛後，她看着渡奈緩慢走進宿舍裡頭。

一直都是這樣。

他們JSA雖說很多人都比較厲害，但最厲害的，當屬渡奈。

不因為其它，隻因渡奈是天生就适合這一行的。

一歲跟鬼聊天。

兩歲把鬼聊自閉。

三歲成功讓鬼轉生。

六歲開始學道術。

一歲聊天指的是渡奈哇哇叫，鬼啊啊喊。

但桑竟遙忽然上前一步，拽住了渡奈袖子。

渡奈轉過身來，看到他嚴肅的眼神，問：“怎麼了？”

桑竟遙沒有說話，指了下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豎起的匕首。

如果渡奈剛剛就這麼走上去了，那麼這把匕首，刺中的就得是渡奈的雙腳了。

靈媒一般都有預測危險的能力。

但剛剛，白息沒有做出任何提醒。

渡奈回頭看向白息。

虧他還擔心這個人，才特意跟過來的。

不然，這裡根本就不應該有他。

現在看來，也沒必要幫白息了。

但到最後，渡奈也還是什麼都沒說。

隻是微微擡頭，看向了天花闆。

别人有可能看不到，但他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一個伥鬼，四肢都翻過去，攀着天花闆，用一雙泛着紅光的眼睛看他。

那伥鬼的容貌異常吓人，青紫的皮膚，和一片又一片的屍斑。

那伥鬼沒料到渡奈敢跟自己對視，在遲疑兩秒後，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它從渡奈肩膀上出現。

渡奈還沒來及聳肩撞開那伥鬼，桑竟遙就率先擡起手，一拳砸中伥鬼的臉，将伥鬼直接錘飛出去。

曲戍行目瞪口呆。

但立即，他擡起手鼓着掌：“貓貓勁真大！”

渡奈：“……”

桑竟遙沒有放過這個伥鬼。

他走上前一步，站立在伥鬼的面前，居高臨下：

“想找齊蔔，跟着我。”

“這裡沒有齊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