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脖頸上,有人從身後拿着匕首抵上了呈現出病态膚色的脆弱皮膚,微微用力,就将桑竟遙的脖子壓出一道紅痕,可力道卻控制的十分好,沒有刺破皮膚,就連角度也是精心設計過的,桑竟遙一旦要往匕首上靠,那麼身後的人立刻就能做出反應。
桑竟遙仍是神情淡淡的,帽子被身後的人輕柔摘下,“看來你耐心不是很好,甚至不願意等到達最高處再動手。”
“啊,确實是這樣。”背後傳來一道帶有磁性卻尾調上揚,顯得有些瘋魔的聲音,聽上去大概是位青年,“所以我打算将你就地處決,這裡的話,會很容易被發現的吧,或許我還能有時間回來看一看。”
“你看上去不是我要找的人。”
後方,紅色卷毛的青年嘀咕道,他眨了眨一雙粉到像是芭比粉的眼睛,“我要找的人可沒你這樣蔫不拉叽的,也不像你這樣,笑容都沒有一個,氣質都有些不同呢。”
他似是有些苦惱,擡手撓了撓腦袋:“啊,我今天應該炸另一棟的,這棟應該留着等我找到了準确人選以後,再去炸的。”
桑竟遙全程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靜靜聽着青年的話。
而青年好似也感覺到有些無聊,收回匕首,甩了幾下便不知被收回了哪去。
“想逃嗎?”
青年站直身後,足足比桑竟遙高出一個半的頭,看上去身高已有一米九,而他張開雙臂,面對着桑竟遙:“但這周圍已經被我放滿了炸///彈,隻要我想要哪個炸///彈在此刻爆炸,它就會爆炸,你逃不掉,而我完全不會受傷。
桑竟遙側過頭去,瞥着青年的臉,滿臉平靜。
青年觀察着他的表情,兩邊手指同時掐了一個響指,頓時火光四起,圍繞着桑竟遙炸出了片片塵灰,青年甚至不能透過灰塵看到桑竟遙的臉。
“你還是一樣,不支持我的觀點,鸢唯子。”
灰塵散去,空地上,桑竟遙逐漸顯露出桑竟遙的身影,鸢唯子擡手扇了扇風,看了眼地上安穩躺着的黛勞,随手碰了一下桑竟遙身邊圍繞着的光環,光環消失,于是桑竟遙身上沾染上了灰塵。
鸢唯子彎下腰去,對着桑竟遙行了一個标準的紳士禮,“這可冤枉了,你知道,我一向與你最為相似,我的心與你共頻。”
“你是什麼樣子的,我就是什麼樣子的;你想要做什麼,我就會去做什麼。”
鸢唯子觀察着桑竟遙沒有任何變化的表情,往前湊了湊,“還是說,你沒想要像我這樣做,你沒有産生觀念上的變化?”
肯定是有的。
鸢唯子作為當初民靈事創始之處的四人之一,比起另外三人持着維護秩序的心思,他更多時候都是偏向于桑竟遙的。
桑竟遙的想法是什麼,鸢唯子的想法就是什麼。
很少人知道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桑竟遙隻要想做某件事情,鸢唯子就能第一時間察覺,并為桑竟遙完成那一件事。
“你早就沒最開始那樣堅定了。”
鸢唯子食指點上了桑竟遙的額頭,輕聲說,“我的目标跟随你而改變,我始終是堅定的,至少對我,你無需去擔憂。”
所謂改變,無非就是認知上,三觀上,人生觀上等等等等産生的改變,無論是哪一個發生了改變,其它都多多少少會受到些波瀾。
這是絕對的。
這一次有多少人傷亡,桑竟遙不知道。
鸢唯子從來都是這樣,不會在意自己的計劃會對多少人的生命造成威脅,也不會在意自己有多不講理,隻管自己是否完成了桑竟遙的目标。
是把好刀,可惜太過偏執。
“我相信在這一次以後,你就能明白你現在所想了。”
鸢唯子在離開車輛,走進民靈事之前,回頭開朗的對桑竟遙說了句。
桑竟遙坐在車上,沒跟上去。
好一會,他才将視線從車窗外移開,看向前方喬裝打扮後的張李劉,道:“黛勞送回去了嗎。”
張李劉拉拉口罩,踩下油門,帶着桑竟遙往另一條可以通往民靈事的道路去了。
那一條道路最近才開發,處于地下,渡奈不知道,其他人更是不知道,目前隻有負責這項工作的相關人員以及桑竟遙知道。
在駛到半路,桑竟遙就收到了一通沒有名字的電話。
桑竟遙看了眼電話号碼,點了接通,就這麼垂着手,聽着對面的女聲尖叫:
“你怎麼把這家夥給帶回來了?!!他喜歡怎麼做你也知道!!他回來完全沒有任何幫助的雖然計劃會完成的非常完美但傷亡絕對會非常嚴重的!!!”
姚心的聲音有些尖,聽上去還有些驚魂未定的意味。
桑竟遙看了眼鸢唯子炸毀的那棟辦公樓屬于詐騙組織的之後,安慰了姚心幾句,并保證絕對會死死盯着鸢唯子,不讓鸢唯子出去到處禍害别人。
也沒有這麼堅定。
在沒确定桑竟遙的改變之前,鸢唯子還是持着維護秩序的心思的。
隻不過,以後就會越發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