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林一跨步上前,他在母親膝前緩緩跪下,青磚的涼意透過衣料滲進膝蓋,“您和父親含辛茹苦将我養大,兒子豈會不知傳宗接代的重任?”隻是再給我一些時間,孩兒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林母的聲音突然哽咽,起身時帶落了鬓邊的銀簪,她最後深深看了眼林一,轉身時,繡着金線的裙擺掃過滿地狼藉,“罷了,但願你......莫要讓我們等太久。”兒子知道了。
"林一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連自己都覺得陌生。林母的肩膀微微一抖,終是沒說什麼,離開了飯桌。
“對不起。”林一的聲音悶在胸腔裡,“又讓你跟着受委屈。”他想起方才母親投向蘇青青的那道失望目光,像把鈍刀,一下下割着他的心。隻是自己身處古代無能為力。
雕花木門吱呀一聲推開,林一和蘇青青剛邁進卧房,便見兩個丫鬟正跪坐在床榻邊忙碌。嶄新的并蒂蓮錦被在燭光下泛着柔和的紅光,金線繡就的鴛鴦戲水圖案栩栩如生,被褥間還隐隐散發着熏香的氣息。
"少爺、少夫人,"領頭的翠喜停下手中動作,福了福身,"夫人吩咐,給您二位換了新被褥,說是天氣轉涼,舊的該換了。"她話音未落,另一個丫鬟已利落地将枕頭擺正,還特意在床中間疊起兩床薄被,壘成一道整齊的屏障。
林一望着這陣仗,心裡跟明鏡似的。母親哪裡是擔心天氣轉涼,分明是怕他又睡地鋪。在飯廳裡,母親失望的眼神、父親重重的歎息,此刻又在眼前浮現。
蘇青青安靜地站在一旁,垂眸看着丫鬟們忙碌。她鬓邊的白茉莉随着動作輕輕晃動,素色裙裾掃過青磚,發出細微的聲響。自從成親以來,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每一次,都讓林一感到窒息。
"有勞你們了。"蘇青青輕聲說道,聲音溫柔又疏離。丫鬟們退下後,房間裡隻剩下燭火搖曳的聲響。林一盯着那道由被褥築起的"高牆",想起現代和閨蜜擠在一張床上徹夜長談的時光。那時同蓋一條毯子,搶着吃零食,嬉笑打鬧,哪裡會有這般如履薄冰的感覺?
鎏金燭台上的火苗恰好爆了個燈花。林一望着鋪滿并蒂蓮錦被的雕花床榻,喉結不受控地上下滾動。
"這是夫人特意吩咐熏的百合香。"蘇青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驚得他差點碰倒妝奁。銅鏡裡映出她低垂的眉眼,素白指尖正捏着香囊系帶,耳垂泛起可疑的紅暈。林一盯着那抹嫣紅,恍惚間竟與大學時閨蜜塗着草莓色唇膏的模樣重疊。
林一聞到她發間若有若無的茉莉香,突然想起穿越前和閨蜜擠在露營帳篷裡的夏夜,那時他們也是這般頭挨着頭數星星。
"睡吧。"林一率先躺向内側,刻意留出大半張床面。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卻在轉身時不小心帶落了蘇青青的發絲。月光透過窗棂爬上床榻,他看見她的耳尖紅得像熟透的櫻桃,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銅漏滴答聲裡,林一的喉結劇烈滾動。蘇青青背對着他褪去外衫,藕荷色亵衣的系帶在月光下若隐若現,單薄的布料勾勒出女子纖細的脊背曲線。這具男兒身的心跳陡然加速,他眼前卻不由自主地閃過現代閨蜜穿着吊帶睡衣遞來薯片的畫面——那時的親昵自然,此刻卻成了難以跨越的雷池。
"失禮了。"蘇青青的聲音帶着顫意,指尖微微發抖地解開發簪。烏發如瀑傾瀉而下,發間茉莉香混着熏香撲面而來。林一慌忙轉身面朝床裡,生怕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什麼。雕花帳幔在夜風中輕晃,将她窸窣的更衣聲放大數倍,每一聲布料摩擦都像重錘砸在他心上。
古代女子的貞潔禮教與現代自由觀念在腦海中激烈碰撞。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我...我睡外側吧。"卻被蘇青青輕輕按住肩膀。
她的掌心帶着暖意,透過寝衣烙在皮膚上,"就這樣吧。"林一僵在原地,感受着身後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柔軟,他強迫自己回想《禮記》裡的訓誡,卻隻記得蘇青青方才解衣時,脖頸間晃動的銀質璎珞。
蘇青青側躺在錦被裡,望着身側林一僵直的脊背,耳尖泛起燙人的紅意。這是成親來,她第一次與他同處一榻,繡着并蒂蓮的錦被下,她的指尖無意識絞着被角,心跳聲幾乎要沖破胸腔。
蘇青青輕抿下唇。她從未與男子有過這般親近,此刻隔着半尺薄被,她能清晰感受到林一身上傳來的溫度,偶爾相觸的衣角都像點燃了引線,燒得她臉頰發燙。
"夫君..."她輕聲喚道,聲音比自己預想的還要顫抖。林一渾身緊繃的模樣讓她既心疼又羞澀,鬼使神差地,她往他那邊挪了半寸,"若覺得悶熱...可解開領口..."話未說完,自己先羞得閉上眼。
紗帳外的風掀起一角,月光傾瀉而入,照亮兩人通紅的耳尖。蘇青青聽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突然期待起這漫漫長夜,或許能在這方寸之間,窺見丈夫不曾示人的另一面。
雕花帳幔在夜風中輕顫,林一死死攥着錦被邊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蘇青青均勻的呼吸聲近在耳畔,她身上若有若無的茉莉香混着暖帳裡的沉香,像一張無形的網将他層層裹住。而更令他慌亂的,是下身不受控的燥熱,這陌生的生理反應如洶湧潮水,瞬間将他淹沒。
蘇青青發間散落的發絲拂過他手背的觸感就越發清晰,那輕柔的癢意順着皮膚一路竄上脊椎。古代話本裡"男女大防"的訓誡在腦海中炸開,他卻驚恐地發現,這具男兒身的本能反應,竟不受自己意志控制。
林一悄悄側過身,盡量與蘇青青拉開距離,卻在轉身時不小心帶起被褥。月光順着帳幔縫隙傾瀉而入,照亮她熟睡時恬靜的臉龐。女子的睫毛在眼下投下蝶翼般的陰影,微張的唇瓣泛着淡淡的粉,無意識間往他這邊蹭了蹭。這個動作如同一把火,徹底點燃了他身體裡陌生的火焰。
林一死死咬住下唇,嘗到腥甜的血腥味才稍稍壓制住身體的躁動。身下的錦被像團滾燙的炭火,每一次呼吸都帶着灼人的熱氣。他将身體蜷成緊繃的弧度,恨不得将自己嵌進冰涼的床闆裡,卻在轉頭時猝不及防撞進蘇青青帶着羞怯的目光。
"你......"蘇青青的聲音裹着未褪的紅暈,指尖無意識揪着被角上的金線,"可是哪裡不舒服?"她的發絲垂落枕畔,發間茉莉香混着寝殿熏香撲面而來,林一感覺那陣不受控的燥熱順着脊椎竄上後頸。
"沒事!"他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這兩個字,慌忙翻身背對她,可更令他恐慌的是下身難以抑制的反應。若被蘇青青察覺,不知要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夫君?"蘇青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林一聽見她挪動的聲響,發梢掃過他手背的觸感讓他渾身肌肉瞬間繃緊。他強迫自己用最平靜的語氣開口:"夜深了,快睡吧。"聲音卻沙啞得連自己都陌生。
更鼓聲響,驚得林一渾身一顫。他盯着帳頂晃動的暗紋,數着自己紊亂的心跳。身下的燥熱如潮水般反複襲來,而他隻能在黑暗中無聲地煎熬,祈禱着黎明快些到來,好逃離這令人窒息的方寸之地。
黑暗中,林一閉緊雙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在心底一遍遍告訴自己:這不是真實的我,這隻是身體的本能。可那股燥熱卻如附骨之疽,伴随着蘇青青溫暖的體溫,将他推向更深的深淵。窗外的月光依舊皎潔,雕花床榻上,一場無聲的掙紮,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