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被放出來後,心中又驚又喜,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土匪頭子就一臉嚴肅地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說道:“小子,我放你出來,是看在我女兒的份上。你要是敢對她有異心,敢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絕不放過你!”
林一趕忙拱手行禮,一臉誠懇地說道:“寨主放心,南枝對我有救命之恩,這些日子又悉心照料我,我感激還來不及,怎會傷害她。我定會用性命護她周全。”土匪頭子上下打量了林一一番,從他堅定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幾分誠意,這才微微點頭,說道:“最好是這樣,你先去看看枝兒吧。”
林一謝過土匪頭子後,迫不及待地朝着夏南枝的房間跑去。土匪頭子望着他的背影,暗自思忖:“希望這小子能說到做到,不然,我可不會輕饒他。” 而此刻,在房間裡的夏南枝,還不知道父親已經放了林一,正滿心憂慮地想着如何勸說父親,看到林一突然出現在門口,她又驚又喜,眼中瞬間泛起了淚花。
林一一個箭步沖到夏南枝跟前,看着她眼眶泛紅,心疼得像被揪住一般。他伸出手,輕輕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淚花,柔聲道:“南枝,女兒家的眼淚最寶貴了,可不能輕易流。你一哭,我會很心疼的。”
夏南枝破涕為笑,嗔怪道:“還不是擔心你,我爹他有沒有為難你?”林一搖了搖頭,寬慰道:“寨主隻是吓唬吓唬我,見我真心對你,便把我放了。倒是你,你的傷口還疼嗎?郎中說要記得按時換藥,可别落下病根。我先給你把藥敷上吧。”
說着,林一端起放在一旁桌上的藥碗,拿起幹淨的紗布,小心翼翼地解開夏南枝手臂上的繃帶。看到那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林一的眼神裡滿是自責與心疼。他輕輕蘸取藥碗裡的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傷口上,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嘴裡還念叨着:“可能會有點涼,你忍一下。”
敷完手臂上的藥,林一又蹲下身為夏南枝處理膝蓋上的傷口。夏南枝看着專注為自己敷藥的林一,心中滿是甜蜜與感動。房間裡安靜極了,隻有兩人輕柔的呼吸聲,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彼此。
在林一無微不至的照料下,時光仿佛被注入了神奇的力量,夏南枝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好轉。
每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輕柔地灑進房間,林一總會準時出現。他會先打來一盆溫水,将毛巾浸濕後擰幹,小心翼翼地為夏南枝擦拭臉龐,動作溫柔而細緻,仿佛生怕驚擾了她。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進行一場無比神聖的儀式。洗漱完畢,林一又趕忙端來準備好的早餐。都是些精心熬制的粥品,或是松軟可口的糕點,每一樣都飽含着他的心意。他會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給夏南枝,還時不時叮囑:“小心燙,慢慢吃。”
到了晚餐時分,林一依舊如此。他會細心地将飯菜分成小份,吹涼後遞到夏南枝嘴邊。看着夏南枝吃得香甜,他的臉上便會露出滿足的笑容。期間,他還會和夏南枝分享這一天山寨裡發生的趣事,逗得她笑聲連連。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夏南枝在林一的悉心照料下,身體逐漸康複,心情也愈發愉悅。
土匪頭子眼見女兒一天比一天精神,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心裡那股對林一的成見,不知不覺間淡了許多。但看着兩人整天形影不離,他又隐隐有些擔憂。畢竟,林一的身世依舊是個謎,女兒和他這般相處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于是,土匪頭子決定找女兒好好談一談。
這日午後,土匪頭子差人把夏南枝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夏南枝一進門,就看到父親一臉嚴肅地坐在椅子上,心中不禁有些忐忑。“爹,您找我何事?”她輕聲問道,聲音裡帶着一絲小心翼翼。
土匪頭子看着女兒,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枝兒,你也知道,你和那林一相處的時日不短了。爹看着你一天天好起來,心裡高興。可這林一身份不明,你們總這麼處下去,算怎麼回事?”
夏南枝臉頰微微泛紅,低頭輕聲說道:“爹,我知道您擔心什麼。但林一他真的是個好人,這段時間他對我如何,您也看在眼裡。女兒……女兒是真心喜歡他。”
土匪頭子眉頭緊皺,說道:“爹當然看到了他對你的好。可喜歡不能當飯吃,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萬一哪天他恢複記憶,拍拍屁股走人了,你怎麼辦?爹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受傷。”
夏南枝擡起頭,眼神堅定地看着父親,說道:“爹,我相信林一。就算他将來恢複記憶,我也相信他不會抛下我。而且,我們可以一起幫他找回記憶,弄清楚他的身世。”
土匪頭子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枝兒,你這孩子,真是陷進去了。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爹也不攔你。但你得答應爹,凡事多留個心眼,别到時候傷了自己。”
夏南枝眼眶微紅,走到父親身邊,挽住他的胳膊,說道:“爹,您放心吧,女兒知道該怎麼做。謝謝您能理解我。”
土匪頭子摸了摸女兒的頭,說道:“傻孩子,爹還能不盼着你好嗎?隻是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你也和林一說說,盡快想辦法弄清楚他的身世。”
土匪頭子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神色凝重,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枝兒,爹還得提醒你,看林一的舉止做派,他出身定然不凡。這樣的人,說不定家裡早就有了妻子。倘若哪天他想起來一切,你卻深陷其中,到時候你該怎麼辦?爹是真不忍心看你受委屈啊。”
夏南枝心中一凜,這個問題她并非從未想過,但每次都下意識地選擇逃避。此刻被父親直白地說出來,她心中難免一陣刺痛。沉默良久,她擡起頭,眼中淚光閃爍,卻又帶着一絲倔強:“爹,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這些日子與林一相處,我能感覺到他對我也是真心的。就算他真有妻子,我也想親耳聽他說出來。倘若真是如此,女兒……女兒也會試着放下。”
土匪頭子看着女兒,心疼地歎了口氣:“傻丫頭,感情的事,哪有說放下就能放下的。爹隻是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别到時候傷得太深,無法自拔。你自小沒了娘,爹就你這麼一個寶貝閨女,實在不願看你吃苦。”
夏南枝依偎在父親懷裡,輕聲抽泣道:“爹,女兒明白您的苦心。但林一他現在失憶,什麼都不記得。說不定他家中并無妻子,我們還有機會。女兒想和他一起尋找記憶,弄清楚一切。無論結果如何,女兒都不會後悔。”
土匪頭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抱緊了女兒,說道:“罷了,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爹也隻能支持你。但你記住,要是林一敢負你,爹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不會饒他。”夏南枝擡起頭,感激地看着父親,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有爹在,女兒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