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和蘇青青用完早膳,彼此對視一眼,便心領神會。林一牽起蘇青青的手,溫柔地說道:“我走了,今日朝堂之上,怕是還有不少棘手之事等着我。”蘇青青輕輕點頭,臉上的嬌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端莊與堅毅。
蘇青青正坐在那兒傻笑,想着林一的種種溫柔舉動,就聽到丫鬟通報說南枝姑娘來了。蘇青青微微一怔,随即臉上露出了笑意,忙起身相迎。
南枝邁着輕快的步子走進廳内,一眼就瞧見蘇青青臉上還未褪去的紅暈,看着蘇青青那副甜蜜的模樣,心中暗喜,表面上卻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佯裝好奇地問道:“瞧姐姐這滿臉笑意的,怎麼啦,有什麼開心事兒和我說說?”
蘇青青臉頰微紅,有些羞澀地說道:“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夫君昨日對我特别好,溫柔體貼,和往日不大一樣呢。”
南枝故作驚訝,掩嘴輕笑道:“喲,真的呀?看來林一突然開竅了呢。不過這也正常,他本就該對你好。”
蘇青青輕輕點頭,眼神裡滿是溫柔,“是啊,我心裡可歡喜了。” 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拉着南枝的手道:“對了,你今日怎麼突然來了?”
南枝眼珠子一轉,笑着說道:“這不是許久沒見姐姐了,怪想你的,就來看看你。沒想到一來就瞧見你這副甜蜜的小模樣。”
蘇青青笑着嗔怪道:“就你嘴甜。不過你來得正好,我正愁沒人陪我呢,夫君去上朝了,也不知何時回來。”
南枝拍了拍蘇青青的手,安慰道:“沒事,有我陪你呢。要不我們去做些有意思的事兒?比如去繡坊挑些好看的絲線,姐姐不是喜歡刺繡嘛。”
蘇青青眼睛一亮,點頭道:“好呀,正合我意。我最近正想繡個荷包給夫君呢,正好去挑些合适的絲線。”
另一邊秦丞相斜靠在鑲玉的太師椅上,聽着手下的密報,渾濁的眼珠轉了轉,嘴角勾起一抹陰鸷的笑:“林一啊林一,死裡逃生還敢成家,偏偏娶了個單純的土匪之女,這倒是個好把柄。”他摩挲着手中的和田玉扳指,“去查查這夏南枝,越詳細越好,我倒要看看,怎麼把這單純的小娘子變成紮向林一的刀。”
幾日後,京城突然流言四起,說林一娶夏南枝是為了利用黑風寨勢力圖謀不軌。單純的夏南枝還被蒙在鼓裡,正坐在林府花園裡,拿着絲線認真地繡着帕子,想給林一一個驚喜。
南枝蹦蹦跳跳地跑到蘇青青面前,晃了晃手中的帕子:“你看你看,我繡得好看吧?林郎肯定會喜歡。”
蘇青青看着夏南枝天真爛漫的模樣,欲言又止。她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南枝,最近外面的傳言,你聽說了嗎?有人說……說夫君娶你另有目的。”
夏南枝手中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林郎對我那麼好,怎麼會……”她眼眶瞬間紅了,“一定是有人在造謠!”
就在這時,一名家丁慌慌張張地跑來:“夫人,不好了!有一群人在府外鬧事,說您是土匪之女,讓大人交出您!”
夏南枝臉色煞白,身子微微顫抖。蘇青青趕緊扶住她:“别怕,有我在。夫君上朝還沒回來,我們先躲一躲。”
“不!”夏南枝突然掙脫蘇青青的手,“我不能躲,我要去問個清楚,為什麼要這樣說我和林郎!”她轉身就往府門跑去,蘇青青無奈,隻能緊緊跟上。
府門外,一群人舉着橫幅,吵吵嚷嚷。夏南枝沖出去,大聲喊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說?我和林郎是真心相愛的!”
人群中有人陰陽怪氣地說:“哼,土匪之女還想攀高枝,指不定用了什麼狐媚手段!”
“就是就是,說不定林大人根本不喜歡你,隻是利用你!”另一個聲音也跟着起哄。
夏南枝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就在這時,林一騎着馬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翻身下馬,大步走到夏南枝身邊,将她護在身後:“都給我住口!誰敢再胡說八道,休怪我不客氣!”
人群被林一的氣勢震懾,漸漸安靜下來。但暗處,秦丞相的眼線卻将這一幕記了下來,準備回去複命,一場更大的陰謀還在醞釀之中……
林一将夏南枝護在身後,冷冽目光掃過人群:“我林一娶夏南枝,明媒正娶,三書六禮!誰敢在此污蔑我夫人,便是與我林家為敵!”他腰間玉佩随着動作輕晃,那是皇帝禦賜之物,人群中有人認出,開始竊竊私語着往後退去。
夏南枝躲在林一身後,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袍。她從未經曆過這般陣仗,滿心委屈化作顫抖的抽泣。林一察覺到身後人的顫抖,悄悄反手握住她的手,用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無聲給予安慰。
待人群散去,林一轉身,卻見夏南枝紅着眼眶,聲音哽咽:“林郎,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隻是因為黑風寨才娶我?”
林一心中一緊,捧起她的臉,認真道:“胡說!在我心裡,你隻是夏南枝,無關身份背景。若再有人這般說,我定要他們好看!”他這般鄭重的模樣,讓夏南枝心中的不安稍稍消散。
可風波并未平息。第二日,秦丞相在朝堂上聯合數位大臣,以“通匪亂政”為由彈劾林一。皇帝臉色陰沉,看向林一:“林卿,這是怎麼回事?”
林一從容出列,行禮道:“陛下明鑒,臣妻夏南枝雖出身黑風寨,但黑風寨早已棄惡從善,還曾協助朝廷剿滅山匪。這一切,不過是有人惡意中傷!”
秦丞相冷笑一聲:“空口無憑!聽聞夏南枝單純好騙,林大人莫不是利用這一點,妄圖掌控黑風寨勢力?”
朝堂上,林一挺直脊背,聲音铿锵有力地說道:“陛下,臣妻夏南枝之父,黑風寨寨主早有棄暗投明之心。如今,黑風寨上下數千兄弟,皆願接受朝廷招安,從此為朝廷效力,鎮守邊疆也好,清掃匪患也罷,隻求能洗去過去的罪孽,成為保家衛國之人。”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不少大臣交頭接耳,眼神中滿是驚訝與懷疑。秦丞相更是臉色鐵青,上前一步,冷笑道:“林大人,空口無憑!一群土匪說招安就招安,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另有圖謀?莫不是你與匪首勾結,意圖擾亂朝綱?”
林一毫不畏懼地直視秦丞相,朗聲道:“秦丞相,黑風寨衆人誠意十足。他們已整頓好寨中事務,寨主更是願以全家性命擔保。若陛下不信,可派人前去查驗,或讓黑風寨兄弟先在城外駐紮,接受朝廷的考驗!”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後道:“林卿所言,倒也值得一試。隻是招安之事事關重大,不可草率。”
林一立即再次行禮:“陛下聖明!臣願親自前往黑風寨,協助寨主及衆人完成招安事宜,确保萬無一失。”
退朝之後,秦丞相看着林一離去的背影,氣得直跺腳,對手下惡狠狠地說:“去!給我想辦法破壞招安之事!絕不能讓林一得逞!”
另一邊,林一快馬加鞭趕回林府。夏南枝早已焦急地等候在門口,一見到他,便急忙問道:“林郎,朝堂上怎麼樣?陛下同意招安了嗎?”
林一握住她的手,安撫道:“放心,陛下雖未完全應允,但已有些松動。隻要我們将招安之事辦得妥妥當當,必能成功。隻是……”他神色變得凝重,“秦丞相定會從中作梗,我們不得不防。”
夏南枝眼神堅定:“林郎,我與爹爹也早有準備。黑風寨的兄弟個個都是血性漢子,絕不能讓秦丞相這般小人壞了大事!”
當晚,林一便與夏南枝商議起招安的具體細節,同時派人嚴密監視秦丞相的一舉一動。而此時的秦丞相府中,一場針對黑風寨招安的陰謀,也正在黑暗中緩緩展開……
深夜,秦丞相府書房内燭火搖曳,幾團黑影圍坐在圓桌旁。秦丞相将一杯毒酒重重砸在桌上:“明日林一必定會去黑風寨,你們帶上這‘迷魂散’,混入寨中。待招安儀式之時,讓那些土匪突然發瘋傷人,到時候林一勾結匪類的罪名就闆上釘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