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解春皺眉不解,“外祖派人去找也沒找到人嗎?”
“是啊,我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找,但最後都沒結果,或許他早已不知死在什麼地方了吧。”沈仲時眼底爬上幾分哀傷,這是他唯一對不起老妻的事兒,沒看顧好他們的兒子。
宋解春不想外祖難受,伸手扶住外祖便要帶外祖走,“人沒找到不一定就是沒了,說不定他是在什麼地方沒法脫身,又或者是受傷不記得您和沈家了呢?”
“改天我跟師父說說,讓他出去給人看病的時候多注意注意。”
“不用了,這事兒你師父早就知道了,他這些年出去也都幫着留意呢,一樣沒找到人。”沈仲時搖搖頭,他都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
宋解春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很快他轉念一想,他師父找不到的人不一定他也找不到啊!
如果小舅真的深陷危險脫不得身,那依着他這個迷路就遇危險的體質,說不定哪天他們就迎面遇上了。
“咳,外祖,您手上有小舅的畫像嗎?有的話讓我瞧瞧,日後說不定我就遇上了呢?”
沈仲時一息明白外孫的話外之意,頓時哭笑不得,“哪有這麼容易的事兒?”
“您試都還沒試過,怎知沒有呢?”宋解春對自己的倒黴體質很有信心,隻要小舅身在危險,有朝一日他們肯定碰得上。
沈仲時忍不住多看了外孫兩眼,發現他并非是在開玩笑而是非常認真後,他心中那已經死了的希望莫名就又燃了起來。
就像外孫說的那般,萬一真的有機會呢?
“你小舅的畫像是有,不過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了,現在也不知道他變沒變,我給你看了,你日後真遇見了能認出來?”
宋解春擡手自信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外祖你要相信學醫之人會看一點點骨相,一個人再怎麼變,他的骨相是不會變的。”
“哈哈哈哈那倒是,這話你師父也說過。”沈仲時心裡被二兒子勾起的傷感憤怒一掃而光,他反手握住外孫的手拍了拍,“走,去我書房,我給你瞧瞧你小舅的畫像。”
“你小舅自小就聰慧,讀書開蒙都比其他家小孩好,漸漸長大後,他在讀書一道上的領悟力更是無人能及,可惜我們沈家是商賈,他不能去考科舉,不然啊他現在說不定都位列九卿之一啦……”
宋解春靜靜聽着外祖說來小舅的事兒,時不時問上一兩個問題,不知不覺他們便來到了書房外。
很快,書房裡掌起燈,沈仲時小心地從木盒中拿出保存得很好的畫像,在外孫面前展開,“你看,這便是你小舅十八歲時的模樣。”
“他啊,昔年非要鬧着自己出去遊學,這一出去就沒再能回來。
宋解春聞言目光落到畫像上,這再好的紙張保存得再好,畫像上的人也有些泛黃了,可還是讓人一眼看到他的風華。
君子如竹,小舅身姿挺拔,渾身上下盡是讀書人的書卷氣,若他不說,怕是沒人會知道他并非出自名門,而是出自普通商賈之家。
沈家人樣貌長得都不錯,他小舅自然也不會例外。
宋解春看着看着,總覺得畫像上的他小舅的面容有些熟悉,可他從來就沒見過他小舅,按理不該會有任何熟悉感才對。
這種熟悉感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呢?
“解春?”沈仲時發現他臉色有些古怪,不禁皺眉,然而他卻像是完全沒聽見他的喊聲似的,自顧自沉浸在他自己的情緒中,沒有搭理他。
“解春!你小舅長得再好也不用你這般入神的盯着吧?”又等了會兒,外孫還是沒反應,沈仲時忍不住動手想要先把畫收起來,看看外孫怎麼了。
宋解春盯着畫像,當畫像要被收起時,畫像上的人有了些許的變化,這時他腦中靈光一閃,“我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什麼怎麼回事兒?一驚一乍的吓我一跳。”沈仲時撫了撫心口,心跳有些話,這個解春到底知不知道他今年多少歲?
宋解春兩眼放光地看着外租,“我來時路上迷路不小心闖進了一個專門留過路人作婿的村子,在裡面見過一個跟小舅長得很像的人!”
“你說什麼?!”沈仲時簡直懷疑自己人老耳朵不好使聽錯了,他宋解春說什麼?!
宋解春肯定地點頭,“對,我真的看見了,外祖你沒聽錯,不過……”
“不過什麼?”沈仲時急了,看見就看見了,這怎麼還有不過了呢?
宋解春撓撓頭,“他們當時意圖把我也留下,我不小心把他們一家都給藥倒了,現在不知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