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攪醒了我的好夢。醒來時，覃斯言的胳膊還搭在我的腰間，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偏過頭，久違地看着他熟睡的面容。

眉弓、鼻梁再到嘴唇，再往下，他的脖頸上還有我昨晚留下的嫣紅色印記。

我的情緒不知道被什麼擾動，此刻竟沒有一絲輕松釋懷，惆怅反而更深，不知不覺間輕歎口氣。

他的睫毛微顫，眼球在眼睑下轉動，我下意識屏住呼吸。

“醒了……”他微睜開眼睛，将我撈到懷裡摟得更緊，“早。”

我一時不适應他這自然的親密，僵在他懷裡大氣不敢喘。

“怎麼了？”他的語調帶着餍足的慵懶，“睡不着嗎？”

“太刺眼了，”我轉過身，将自己的臉埋在他胸前，“窗簾沒拉上。”

他的手撫上我後腦的發絲，輕聲道，“昨天太累忘了，下次會記住的。”

下次？我的心頭微顫，擡頭望向他。

感受到我的動作，覃斯言也低頭看我，旋即輕落下一個吻，“别想太多。”

“斯言，”猶豫片刻，我還是沒忍住出聲，“不用因為這個勉強原諒我。”

他原本柔和的面色一變，眉頭微蹙，“為什麼，你不是想回來嗎？”

“比起失去你，我更怕你勉強自己原諒，”我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如果這件事會永遠在你心裡留下無法消除的芥蒂，我甯願放手。”

卧室裡原本剛睡醒的慵懶氛圍瞬間消失，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喃喃道，“為什麼……”

我有些不明就裡，“什麼？”

“為什麼要戳破？”他抱緊我的手松開些力道，“就這樣不好嗎？”

“我不希望這件事就像隻蒼蠅一樣，在我們已經腐壞的感情上來回盤旋，”我握緊他的手，“斯言我愛你，所以我不希望你一直活在這樣持續的鈍痛中。”

他怔怔地看着我，瞳孔微震，“你……”

“斯言，我會給足你時間。”我的手指覆上他的嘴唇，打斷他未出口的話。

我原以為他會冷着臉離開，卻不曾想他突然輕笑一聲，“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