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才遠一米七幾,不夠一米八的瘦杆身材身高,在虎背熊腰,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封恕面前,有點不夠看了。
封恕垂眸掃他一眼,語氣淡淡:“松開。”
“你他媽的……”
劉才遠惡狠狠瞪他一眼,一把甩開他衣服領口,後退兩步,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
上下打量封恕一會兒,劉才遠笑了:“就你這幅土匪樣……江饒饒那沒腦……江饒饒會喜歡你就見鬼了。我好心勸告你,别肖想我的東西……”
“你把自己當盤菜了?”
封恕懶懶的挪開步子,與他擦肩而過:“别再讓我聽到你把饒饒當成物件。”
“那又怎樣,隻要我勾勾手指頭,你看她是要我還是要你?”
劉才遠語氣得意。
封恕腳步微頓,卻頭也沒回,走進已經起霧的黑暗竹林裡。
*
江饒饒自是不知道外邊兒發生了什麼,就算是知道,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一大一小兩個小孩兒,在廚房忙活了一晚上,灰頭土臉,但好歹是将紅薯稀粥和一盆野菜鳥蛋湯和一盤葷油炒野菜做出來了。
淡淡的鹹味兒,帶着野菜特有的清香,原滋原味兒,很是好吃。
江饒饒和江護界兩人坐在燒了盆炭火的小房子裡,一邊烤着火,一邊美滋滋的吃了頓還算豐盛的晚飯。
飯後,江饒饒幫着小小一隻的江護界洗完澡,給暖呼呼的小崽子蓋好被子,将火盆放到床邊,才去洗了個暖暖的熱水澡。
晝夜溫差大,洗完澡隻穿了單衣的江饒饒連忙爬上床,蓋好被子。
橘黃色的昏暗中,地上的火盆裡,微弱的火光搖曳。
江饒饒還睡不着,眨巴眨巴着眼睛,盯着茅草屋頂發呆。
“姐姐……”
江護界閃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瞅着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嗯?”
江饒饒輕輕應了聲,偏頭看他:“怎麼了?”
江護界小臉糾結,沒忍住扁着唇問:“姐,以後,是不是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呀……”
江饒饒:“……”
在原主的記憶裡,江護界實際才五歲,一直喊的虛歲六歲……以前江建國夫婦還在世時,是他們帶着江護界睡的。
因此這小孩兒過了許多天才這樣鼓足勇氣把委屈和恐懼問出來,挺惹人心疼的。
江饒饒探出細嫩溫暖的胳膊,替他往上拉了拉被子,摸摸他臉蛋,軟聲說:“往後呀,我們家界寶得是有勇氣的男孩子才行了,姐姐是女孩子,要是有流氓混混欺負怎麼辦?所以姐姐需要界寶保護呢。”
“嗯!我能保護姐姐的!”
江護界就一小孩兒,特别好哄,知道自己被需要了,就跟得到了信仰似的,滿眼堅定,連忙保證:“我以後一定會把姐姐保護得很好的,阿爹說過,我是男子漢。”
江饒饒笑笑,伸手蓋住他的眼睛,哄他睡覺:“但是男子漢得快些睡覺,多吃飯,多吃肉,這樣以後才能長高變強壯保護姐姐。”
“好!”
江護界立即就順從的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江饒饒拍哄了他一會兒,收回手,沒忍住在心裡歎口氣。
她有點擔心如今這樣的生活,感覺看不到什麼希望……若不是有張翠華和封恕幫襯着,恐怕她們姐弟兩的生活,更難。
空空蕩蕩的家,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
就現在身上蓋的被子,結塊,打滿補丁,破破爛爛的不保暖……
江饒饒思來想去,給自己下了一個目标:每個月給家裡添置一樣東西,或是維修一件物什。
這樣,才有點盼頭的把日子過下去。
*
次日一早,陽光明媚。
經過幾天的經驗教訓,江饒饒早早的起了床,一大早就去隊裡堆放農具的倉庫裡登記,拿鐮刀,挑了把鋒利的。要是去遲了,鋒利好用的鐮刀早就被人先挑走去用了。
拿完背簍和鐮刀後,在回家做早飯的路上,江饒饒圖近,饒了小路,結果迎面撞見個鬼鬼祟祟的中年女人,偷摸的趴在家裡另一側黃泥土胚磚搭起來的圍牆上,探着脖子往院裡偷偷摸摸的瞅。
江饒饒蹙眉,在腦海裡搜了一圈,想起來了。
江家小叔江建仁的媳婦兒,江家嬸子朱春娟。
一個滿臉尖酸刻薄相,隻認好處還極要臉面的事兒媽。
江饒饒幾乎是瞬間就有了決斷——不搭理。
徑直走進院兒裡,江饒饒擡眸直直瞥了那朱春娟一眼,兩人對上視線,而後将背簍放在屋牆邊上,進了屋。
“喂你……”
朱春娟根本沒想到自己偷看會被抓包,更沒想到,素來沒什麼主見任人拿捏的江饒饒竟然會無視自己,話一時間全卡在了嗓子眼兒裡。
不上不下,朱春娟憋得火氣蹭蹭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