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先回家。”
楚以喬得了這句話,内心是很激動的,但她實在沒力氣了,用氣音小小聲地“耶”了一下,談澤差點沒聽見。
早上的風吹在身上還是有點冷,更何況楚以喬還出了這麼多汗,談澤又把楚以喬撈回自己身上,拉着她往回走。
路邊早餐店的吆喝聲傳入耳中,談澤轉過頭,問:“還是吃燒麥嗎?”
楚以喬運動完自認胃口大開,能吃下一頭牛,搖搖頭,回答:“一個肉包。”
談澤還幫她帶了一杯豆漿。
楚以喬沒有邊走邊吃的習慣,一個肉包和一碗豆漿也一定要坐着吃,談澤也稍微吃了點,放下筷子後又開始看楚以喬吃飯。
工作日的早上處處充滿市井的生活氣息,這片區附近還有個小學,蹦蹦跳跳的小學生和疲憊的家長換了一茬又一茬,楚以喬也好奇,一邊吃一邊動來動去地觀察。
飯後沿着綠道往家走。
有了之前的教訓,談澤這次特地全程和楚以喬并排。
結果并排着、并排着,人又停下了。
楚以喬一屁股坐在街邊的長椅上,擡起頭宣布:“我走不動了,我要休息。”
她體力本來就沒多好,平時又嚴重缺乏鍛煉,做過最累的活是外出寫生時背畫闆。
一早上近1500米下來腿已經很酸了,現在又看着坐在家長電瓶車後座上玩手機的小學生,意志比體力先罷工,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不肯動了。
談澤走過來,低頭問:“為什麼不走了?你腳崴了?”她表情很認真,并不是嘲諷。
楚以喬臉一紅:“沒崴,但是我很累。”
談澤皺起眉,似乎在努力理解楚以喬的邏輯:“很累就不走了嗎?”
在她的認知裡,應該是要再熬熬,等回家就好了。
然而,楚以喬一聽,天都要塌了:“很累都不能休息嗎?可是我真的很累很累了!”
“很累很累!”
談澤思考幾秒:“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楚以喬還來不及開心,就看到談澤突然在自己面前蹲了下來,背對着她。
“上來,我背你回去。”
楚以喬愣住了。
說不震驚是假的,自從楚靈楓去世後,楚以喬再沒被人背或抱起來過了,談澤雖對她好,但肢體接觸也僅僅停留在擁抱或倚靠上。
楚以喬身體前傾,眼睛亮晶晶的,顯然是心動了。
“……真的可以嗎,姐姐?”
談澤轉過頭,主動上手把楚以喬的手搭在了自己脖子上,故意學楚以喬的音調說話:“你不是說很累很累了嗎?”
很累不能休息,可是很累很累可以背。
楚以喬很明顯又被感動到,重重地點點頭,人軟軟地趴在談澤的背上,談澤起身,把楚以喬穩穩地背了起來。
楚以喬的心仿佛被戳中了,她側着臉,臉頰肉緊緊地貼在談澤的背上。
談澤能夠感受到肩胛骨的一塊漸漸變得濡濕。
楚以喬随着談澤走路的颠簸小幅度地起伏着,她控制不住地摟得很緊,也控制不住地去看談澤露出來的一小塊側臉。
恍惚中,好像看到了閃光。
是汗水嗎?
楚以喬小心翼翼地問:“姐姐,我很重嗎?”
談澤搖了搖頭,“不重,很輕。”
像羽毛,不握在手裡就要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