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嘉木遲疑了一下:“我父親之前從來沒和我提起過這個人,但他的身份應該不會是什麼機密吧,不然帶我去也不太合适。算了,我問問去。”
樊斯年:“好。”
樂鴻光休假期間閑得很,立馬就回了消息:“樊斯年也想去?可以,但你不要再告訴别人了。”
樂嘉木:“什麼意思?”
樂鴻光:“他的身份不是機密,但背後牽扯到的人身份是機密。呃呃呃,和你說了你也不懂,總之别再告訴别人了。”
“好好好。”樂嘉木撇着嘴回完消息,擡頭和樊斯年說,“我父親說你可以去。”
樊斯年點了點頭,沒有深問。
周末墓園裡,樊斯年跟在樂嘉木身後,遙遙地就看到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但他在記憶中搜羅不到這個人的名字。
樊斯年擰着眉仔細辨别着他是誰,被身旁的樂嘉木拽了拽袖子。
樂嘉木和他說悄悄話:“我父親說他叫陳思光。”
樊斯年反應了幾秒,才明白樂嘉木說的是他們今天要祭拜的那個人,“嗯”了一聲,表明自己在聽。
樂嘉木看了眼走在最前面的樂鴻光,繼續說:“我父親說他是被聯邦的卧底殺死的。”
“被,聯邦的卧底,殺死的?”樊斯年感覺自己的信息處理中樞突然短路,有些無法消化樂嘉木所說的這句話。
樂嘉木一邊注意着樂鴻光,一邊同樊斯年講話,三心二意下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嗯,我父親說當時他還正在和他的男朋友約會。那個卧底也是嚣張,他是在大街上直接開槍的。”
樊斯年感覺有另一個人操控了他的身體,那個人問樂嘉木:“然後呢?那個卧底的處理結果是什麼?”
樂嘉木搖了搖頭:“卧底沒想過活,他在确定陳思光死亡後就飲彈自殺了。我父親說陳思光當時剛上前線就立功績無數,聯邦想以一換一也正常。但還是可惜,畢竟陳思光曾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下屬。如果不是這場謀殺,陳思光現在也應該風光無限,成為帝國公民憧憬成為的人之一。”
樊斯年畢竟還隻是個十六歲的學生,親眼見到過故事中的幸存者,然後又被人告知這并不是一個編造的故事,精神被沖擊得有些恍惚,他悄無聲息地咽了口唾沫,強裝冷靜地問:“那陳思光的男朋友呢?”
“樊斯年?你怎麼了?”馬上就要抵達陳思光的墓碑前,樂嘉木也講完了他從樂鴻光那裡聽到的一切,回頭看了樊斯年一眼,卻發現樊斯年臉色蒼白,神情也略有些恍惚,全然失了平時的冷靜,他連忙扶住樊斯年,搖晃了幾下,問。
樊斯年原本還沒那麼脆弱,但被樂嘉木這麼一晃,眼前都有些冒金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樂鴻光被身後的動靜驚動,轉身檢查了一下樊斯年的狀況,沉着臉問樂嘉木:“怎麼回事?”
樂嘉木慌張地搖頭:“我不知道,明明他前一秒還在和我說話。”
前來祭拜的桑尹真和倪新本來不欲幹涉,眼尖的桑尹真卻望見出現不對勁情況的是樊斯年。
他和倪新對視一眼,然後匆匆走到樊斯年跟前:“怎麼了?”
樊斯年眼前轉悠的星星終于消失,他定了定神,看向圍着他的一大群人:“我沒事。”
樂嘉木擔憂地看着他:“但你剛剛……”
樊斯年不動聲色地躲開樂嘉木又要來搖晃他的手,說:“我真的沒事。”
桑尹真看出了點什麼,笃定地問:“你碰到他了?”
這時候再隐瞞男人的存在也沒意義了,于是樊斯年點了點頭。
旁聽的樂鴻光擰緊了眉,卻沒有開口。
倪新突然就紅了眼眶:“他怎麼樣?”
樊斯年:“不太好,腰部有傷口。”
桑尹真的表情變得嚴肅,他拍了拍樊斯年的肩:“我知道了,你注意你的身體,祭拜完回去休息休息。不用為他擔心,他這樣的,很正常的。”
說完,桑尹真就拉着倪新離開了。
樂嘉木不明所以地看向樊斯年。
樂鴻光和他講陳思光的事迹時,刻意把陳思光男朋友的那部分隐去了,所以他并不知道樊斯年和桑尹真二人在說什麼。
樊斯年看了樂鴻光一眼,得到他的準許後,把他前幾日碰到男人的事情,以及樂鴻光隐去的那一部分講給了樂嘉木聽。
樂嘉木聽完神色複雜地望向墓碑上青年柔情地望着鏡頭的照片,一看就知道這張照片是誰給他拍的:“所以他死了,他的男朋友也馬上要死了對嗎?”
樊斯年以為自己沒聽清:“什麼?”
樂鴻光接過了話:“作為帝國派去聯邦的卧底,他被派回帝國本來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恐怕聯邦已經發現了他卧底的身份,這次任務之後就要置他于死地。他很清楚這點,所以他才和你說他的身份馬上就會公之于衆了。”
樂嘉木替他父親補充說:“帝國的卧底在死後一個月後都會被公示姓名和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