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樂嘉木額間不斷泌出冷汗,雙手又開始顫抖起來。
現在他連防禦也做不到了。
統領他們這支機甲戰隊的将軍敏銳地察覺到了樂嘉木的異常,給樂嘉木開了一條私密通訊的通道:“樂嘉木,誰第一次上戰場都會怯場,但你要明白你不能讓自己耽于其中過久,你不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你身後,你身旁都有着你的戰友,他們需要你的幫助。”
“他們需要我的幫助。”樂嘉木重複地這句話,擦去額間的冷汗,目光變得堅定,“我的戰友們需要我的幫助,我不能拖後腿。”
他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時,他仿佛回到了不會有任何人受傷、更不會有任何人死亡的訓練場上,這回他按下攻擊按鈕時沒有再猶豫了。他如他訓練時一般靈活地駕駛着年嘉在聯邦機甲戰隊中穿行,瞄準挂着聯邦國旗的機甲要害毫不留情地發動攻擊。
局勢瞬間逆轉。
原以為這場戰役定是以聯邦機甲戰隊獲勝作為結束的聯邦将軍眯着眼睛觀察突然暴起的樂嘉木。
樂嘉木三s的精神力不是擺設,他始終保持着穩定且勻速的攻擊,像是精神力完全不會耗盡。
聯邦将軍看了眼己方殘存的幾架機甲,決定獻祭他們完成這場對樂嘉木的觀察。
他關閉其他機甲和他機甲之間的通訊通道,無視精神力已經開始竭盡的機甲兵們請求撤退的信号。
然而聯邦方的機甲不斷被擊落,樂嘉木卻還是保持着一開始的狀态,仿佛打了興奮劑一般。
聯邦将軍眼看着樂嘉木即将把他作為下一個目标,迅速結束了觀察,宣布撤退。
這個人不容小觑,他要盡快彙報給上級。
聯邦方殘存的幾架機甲歪歪扭扭地逃離樂嘉木的攻擊範圍。
樂嘉木正要乘勝追擊,被領隊的将軍喊住了:“我們的任務是防守,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可他們都已經重傷,趁現在把他們擊落不好嗎?”樂嘉木乖乖停了下來,但不解地問。
将軍看着聯邦将軍逃離的方向,說:“我們不清楚追擊他們的路上,會不會有伏擊在等着我們。如果我們不幸遇到了伏擊,不僅會把現在的功績歸了零,還說不準會賠進去别的東西,不劃算。”
樂嘉木不甘地看了眼遠去的聯邦将軍,調頭返回根據地。
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樂鴻光說不緊張是假的,他除去日常的指揮工作外就一直在根據地的入口處轉來轉去,偶爾還問秦陽雲一句:“嘉木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吧?”
秦陽雲聽這句話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但他還是不厭其煩地回答:“樂嘉木在訓練場的表現極佳,在戰場上的表現肯定也不會差。樂上校不必過分擔憂。”
像這樣的對話重複了幾十次幾百次後,樂鴻光終于等到了樂嘉木的歸來。
樂嘉木停放好年嘉,朝樂鴻光走來。
樂鴻光吩咐秦陽雲:“你去幫他把年嘉停到機甲倉庫裡,然後檢查檢查年嘉各部分機能是否有損壞,有的話報給機甲維修師,沒有的話隻做一下日常護理就行了。”
秦陽雲應了聲,從頭到尾都沒對參與了一場戰鬥卻仍然精神奕奕的樂嘉木做出任何反應。
樂嘉木對他這副模樣早已習以為常,跑到樂鴻光身邊絮絮叨叨起他的第一場戰鬥。
當然他隻撿好的說,他前面長時間的怯場他一字不提,但樂鴻光對他再了解不過了。
雖然樂嘉木的夢想從小到大都是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但他其實心善得過分,對任何生物都有着憐憫之心。所以樂鴻光一直擔心樂嘉木的怯場問題。
等樂嘉木洋洋得意地講完他驚豔的表現後,樂鴻光才開口問:“怪了,我怎麼覺得你講的有缺失?”
樂嘉木心虛地别開眼:“哪有缺失?”
樂鴻光裝模作樣地給他分析:“你看你剛才說你力挽狂瀾,把逆風局變成了順風局,但逆風局是怎麼來的?”
樂嘉木語塞,半晌後自暴自棄地說:“是因為我前面怯場的時間太長,遲遲沒有發動攻擊,導緻我們這邊的火力輸出不足。有好幾位戰友都在我怯場的時候……被擊落了。”
樂鴻光看着他眼底深深的自責,摸了摸他的頭:“你後來不也将功補過了嗎?戰場上本來就會有傷亡,這不能完全怪你。但你要實在是覺得對不起那幾位戰友,那就在以後的戰鬥中多擊落幾架聯邦的機甲為他們報仇。”
“畢竟你和他們的目标是一緻的,都是為了守衛帝國不受外敵侵害,讓帝國公民始終過着平安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