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百蟲蟄伏,萬物凋零,隻木族地處南方,是以有些草木枯黃當中仍然夾雜着一些青色。公孫辭并幾名将士匍匐于灌木從中,緊緊握着身下的劍,目眦欲裂,憤怒到了極點。
前方不遠處,是鷹隼部頭領現木族實際控制者殷豐的大軍,黑鷹戰士皆伸展碩大的翅膀,足足有一丈寬,除前面幾隻回旋盤繞外,都井然有序列陣在碧穹之中,莊嚴肅穆。
下方卻是硝煙彌漫,踢踏咆哮之聲、哭喊吵嚷聲不絕于耳,慘叫連連,即便是公孫辭遠隔幾百米,也辨得這聲音全是婦孺孩童發出。
草間窸窸窣窣聲音響動,一小将匍匐歸來。神色凄楚,憤憤道:“畜生果就是畜生,将軍所料不錯,那大軍的最前方果然全是老弱婦孺.....”那小将喘着氣,難抑一腔怒火,又道:“那些畜生将婦孺當作引誘那鬼東西的誘餌......跑的慢的,幾乎全,全撕碎了。”
旁邊一小将道:“木族城鎮密集,想必,想必都是在臨近的村鎮,城中所拿來的。”
公孫辭微微點頭,強壓下了心中的憤怒問道:“那鬼東西.....可還有其他發現?”
小将搖搖頭,神色低迷,沉默片刻,忽地擡頭,道:“那東西似乎似乎敵我不分,我依稀好像看到有黑鷹卷入其中,但沒有見出來。”
敵我不分?公孫辭思忖着,朝衆将士招手......
夜晚是鷹隼部戰鬥力最強之時,但仰仗着傀兵,還有前方的肉盾,殷豐沒有了顧忌,稍加修整,便馬上領着大軍殺來,這隻是開胃菜,夜晚會更好玩!
殷豐不禁嘴角扯出了一抹狡詐的笑意,回首瞥了一眼跟在最後方的他的底牌,個個頭戴鬥笠,一概都是黑色罩袍遮罩。倉冶因魂力神志受損,此次他定然可以殺了倉冶,一舉拿下獸族,将百獸軍收為己用,東邊的那人族麼?蝼蟻而已,收了百獸軍即便沒有傀兵,稍不費力便可以叫那軒轅氏滾下龍椅。
......
獸族大營,百獸軍井然出營布陣,列于城牆之上,竹熊與灰象則變化成本體,守衛在後方。
“是傀兵——”“用符!”
“關城門!”
“不對,前面是平民——”“怎麼辦?”
倉冶飛身上了城樓,玄白緊随其後,見遠處黑壓壓一片黑鷹,遮天蔽日,下方數千名傀兵,裹挾着無數百姓奔騰而來,都是老弱婦孺,有母親顧不得懷中幼兒的啼哭,死命朝前奔來,卻不慎摔倒,母子具成了彎刀之下的亡魂,更有甚者或被撕碎,或被踏成肉泥,有跑的快的,已然到了城門下,央求着守将開門,守将看着下方的慘狀,心間焦急,可沒有軍令,這城門如何都開不得,何況那後方還有大批的敵軍,雖說這城門難檔黑鷹戰士,可一切的防禦戰事,都是依城牆而設的,不能開。
倉冶看向下方,平民百姓盡數集于城門前,号哭喊叫,後方的傀兵揮着彎刀,盡數砍來,然後踩踏着屍首沿着城牆直立攀援而上,長箭射下去,傀兵紋絲未動,巨石投下,他們不過掉下去片刻,轉瞬便又爬了上來,稍有偏差,那巨石則打到了平民身上。
與此同時,黑鷹戰士則騰空猛撲下來,一爪撓去,見血封喉,百獸軍長劍刺去,黑鷹閃避不及,墜落下去,卻命喪于自家傀兵彎刀之下。
倉冶見此一幕,猛然意識到這城守不住,也守不得,殷豐慘無人道,他們不該依城設防,傀兵遇生靈便殺,且不說下方的平民,城中亦都是木族難以行動的老弱婦孺,若是他用魂力,勢必也會傷到他們,若是敗退,傀兵從此而入,必然也是寸草不生。
魂力所攝甚廣,木族城池密集,不似獸族,地廣人稀,不知那日他使用魂力是否也傷到了平民百姓。
當下朝豪幹雲叫到:“開城門!出城,往東邊郊外退!”
倉冶看着遠方坐在黑鷹上方的殷豐一派得意之色,咬了咬了牙關,周身紅色靈流顯現,狼爪伸張,正要飛身下去,卻見一道白光從身側略過。
玄白周身金色靈流環繞,長劍劃破了手臂,手中血色符文簌簌飛出,前方的傀兵應聲而倒,化作飛煙,随後長劍裹挾靈流朝前橫掃,暫時隔開了傀兵與民衆的距離,但後方的繼續砍來,玄白以已為中心,金色光幕驟然擴張,結界平地而起,将傀兵盡數阻擋在外,嘴角卻不斷有鮮血流出。
豪幹雲一刀劈了上方俯沖下來的一黑鷹,朝他道:“王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