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
“此去不遠是人族駐守之地,若是他們出兵,我方則是前後受制!且這城池得來不易,王上要棄城?”
倉冶看那傀兵一刀揮去,他前方落下的黑鷹化作了片片黑羽,垂眸道:“他們不會出兵的!”公孫無名在北方吃了敗仗,公孫辭放在這裡,不過是威懾而已。
“退到邊郊後,往界河退!”倉冶砍殺了幾名傀兵,片刻,卻他們再次合體,大聲朝豪幹雲喊道。那邊是古戰場,地域廣闊,不會擾民。
豪幹雲得令,飛身拔了王旗,鳴金收兵,城門緩緩打開,百姓一擁而入,玄白周身的靈流幾乎成了白色,苦苦支撐着,阻擋着面前的傀兵以及要奮力要破開結界的黑鷹。
殷豐眼見那人不知死活,螳臂當車,阻了他的大業,手指微微一擡,一旁的将士遞上了一把黑色長弓,那箭頭寒光閃閃,冒着黑煙——
咻地一聲,一道黑色利箭破空而來,噗嗤——利刃破開皮肉的聲音,玄白胸口傳來劇痛,吐出一口鮮血,半跪了下去,結界一霎變弱,猛然又再次增強,玄白口中再次湮出血迹,奮力支撐,将百姓護在了身後。漲紅的臉為蒼白的臉色加了幾分血色,可周身的靈力仿佛消散一般,漸漸凝滞不動,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玄白——”
玄白實現模糊,周圍的一切一霎靜止,隻耳邊似有呼喚的聲音,終于結界潰散。緩緩地倒了下去。
百姓進了城,一哄而散,倉冶騎着領着大軍剛沖出城門便看到了這一幕,心中一沉,俯身将人抱上了獵豹,朝前疾奔。
百獸軍手執黃符開道,片刻便已竄出了傀兵的包圍,沒有了肉盾的吸引,傀兵的速度慢了下來,黑鷹卻急速猛沖而來,百獸軍邊打邊退,鐵網防禦,箭矢退敵。獵豹速度極快,須臾便将殷豐甩到了後方。
殷豐見到嘴的鴨子飛了,氣急敗壞,大聲叫到:“今日不取倉冶首級,誓不回營!給我追!”當下驅策傀兵追來。
“玄白,玄白,别睡......别睡啊。”倉冶暫時離開了大軍,在一處密林中停了下來,将玄白抱于灌木叢中隐蔽,獵豹亦在一旁匍匐下來,隻見玄白面無血色,憔悴不堪,倉冶扶着玄白的脖頸,輕聲呼喚他,卻不見絲毫反應,胸前的長箭上古老的符文隐隐發光,是鷹隼部的古老術法,能吸幹人血肉,他需得盡快處理。
刺啦一聲,倉冶撕開了玄白衣物,還好,不在要害之處,隻是箭矢周圍的血液已然呈現黑色,甚至變成了粉末狀,這術法太快了,倉冶凝了靈力,攥緊長箭,往外去拔,箭頭緩緩拉出,邊緣處竟然有絲絲血線與皮肉粘結,隻見玄白眉頭一皺,喉中不禁悶哼。
不過片刻的功夫,這箭頭已然與皮肉長在了一起,倉冶動作放緩,捏緊長箭,卻用了更大的力道,猛然将箭拔出,玄白指尖驟然一顫,悶哼一聲,醒了過來。
“阿冶......這是什麼?”玄白垂眸問道,那傷口邊緣的那絲絲血線在上方緩緩飛舞。
“别怕,箭拔出來了就沒事了。”倉冶手中凝了細小的靈火,朝那血線湊過去,滋滋聲響,那血線冒了一縷煙,消失不見。
倉冶又要繼續為他療傷,手扶了他肩膀,忽地一頓,想起他們二人所修術法截然不同,若非緊急,還是他自己療傷最好。
果然,下一刻,玄白道:“我自己來便好。”撐着他的肩膀坐起身來。
倉冶沒有反駁,放開了他,在一旁為他護法。
藍色靈流自玄白身後飄出,再慢慢鑽入胸前的傷口,倉冶靜靜看着他,宛若一朵白蓮置于清藍色的湖中,不禁唇角微微彎起,卻猛然間聽得遠方踢踏聲音傳來,玄白眉間微蹙,倉冶一霎坐起,飛身上了樹,隻見遠處,萬馬崩騰而來,五爪金龍旗幟飄搖,公孫二字隐隐浮現期間。
人族,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