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幹雲道:“已經是第四波了。”
倉昭擺手讓一旁的随侍将屍體拖下去:“竟敢追到獸族來。”看了眼對面遠處的山洞,又道:“阿冶待在此處……太過危險。”說完便擡步要前去。
豪幹雲收了劍,馬上攔了:“此時怕是時候不對……”他昨夜守衛此山,黎明時分聽得山中似有異動,憂心王上安全,便到山洞附近查看,剛到洞口,便被洞中的景象吓退出來,直退到山腳下。
“嗯?”
“玄公子也在......”豪幹雲道。
“我知曉。”倉昭說着便推開了豪幹雲。
豪幹雲馬上又追上去攔住,道:“玄公子醒了......此刻他們怕是還在睡着。”
倉昭住了腳:“他們?睡着?”
豪幹雲點頭,倉昭呼了口氣道:“他們究竟因何?阿冶不是喜歡他麼?”
豪幹雲道:“興許是手臂的事情吧。”
倉昭剛要說什麼,忽然有人奔跑來報:“侯爺,将軍,南山又發現大批風潇殺手。”豪幹雲心中一凜,馬上化回了原身,載着倉昭而去。
……
耳邊似有什麼東西簌簌而動,棺蓋“嗡”的一聲合了起來,倉冶頓時驚醒,卻是在山洞之中,方才隻是夢……心下稍安,卻發現身旁空空如也,心中一涼,跳了起來,卻發現洞口站着一道清冽的身影。
倉冶快步走了出去,眼前的人沒穿外袍,臉耳被凍的通紅,應是在這裡站了很久。
“怎麼不跑?”倉冶道。
玄白沒有回答,緩緩轉身卻沒有看他,擦着他的肩膀而過,進了洞中,一步遠的距離,玄白微微轉頭道:“蟲子出殼了。”
倉冶心中一酸,驟然轉身掐住了玄白脖子,将他狠狠壓退到石壁之上,道:“你以為我舍不得殺你麼?”
玄白閉着眼睛,似是疲憊至極,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雙眼,卻沒有言語,費力地呼吸着,雙眼通紅。
倉冶看着他虛弱的樣子,避開了目光,驟然發力,将玄白拖到了石棺旁,松開手,冷漠道:“進去。”
玄白捂着脖子,長發淩亂,白皙的手邊盡是紅痕,
倉冶喉結滾動,看他沒有動作,正要去推,猛然間,肩上一重,玄白竟然倒了下來。
“不過一夜,你便如此投懷送抱?”倉冶冷笑道,右臂撐起了他,一手掐了他下巴對着自己,卻見他臉色煞白,雙眼迷離,分明是虛弱至極,不覺指節僵了一瞬,口中卻道:
“作這番姿态,是要我憐惜你,便放過你麼?”一把甩開他的下巴。
玄白眼前陰翳如烏雲般聚散,一手撐在倉冶胸前,一手去摸索棺沿,費力讓自己清醒過來,卻摸到了一條毛茸茸的東西,是倉冶的尾巴,玄白一驚,剛想放開,手腕突然被攥緊。
“竟如此急不可耐?”他聽得倉冶道,然後便又被狠狠拉了過去,滾燙的唇瓣再次覆了上來,腰間的手掌也灼熱無比。
玄白奮力掙紮,卻幾近暈厥,趁倉冶解腰封之際,咬了下去,奮力推去,未撼動倉冶分毫,自己卻後退一步磕在棺沿之上,好歹是脫開了。
倉冶擦着嘴邊的血迹,道:“改主意了?”
玄白扶着棺沿,似有些委屈,又有些怒氣,虛弱道:“你要殺便殺,又何必折辱于我?”語畢進了棺内。
折辱?倉冶心中莫名發酸,又要去拉他,卻摸到一片冰涼的衣角,他已然躺入棺内,一瞬愣神,收回手,自嘲般地一笑,他從來不曾回應過他,隻有反抗,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心裡從來沒有過他。
可兩世為什麼都要遇到他,都要喜歡上他?他今生來找他究竟又是為何?他照顧他,為他擋刀,護着他,又是為什麼?又要騙他什麼?
倉冶看向了地上的玉壇子,裡面的噬魂蟲早已躁動不已,今日是最後的期限,出殼後兩日沒有生魂血肉祭奠,這些蟲子便會死去。
倉冶左手伸向了壇子,微微發抖,終于抱了起來,卻隻是站在了石棺旁,棺内的人靜靜躺着,雙目輕阖。
倉冶摸到了壇蓋,卻止不住顫抖,忽然一陣涼風,竄入一黑影,道:“老臣來助王上一把。”
倉冶不及反應,手中的壇子被撥入了棺内,“砰”的一聲,一旁的棺蓋驟然騰空蓋了上去。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