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柴火熄滅了,有些昏暗,那人仍舊躺在棺材中,可倉冶知道,他醒了。
方才還未進入到山洞,他便已知曉了,他的氣息他再熟悉不過,便是方才幹了什麼,他也能辨的出來,這石棺的沿口分明留下了他的一絲體溫。
倉冶沒有再點火,徑直走到了石棺旁,立了片刻,朝棺中遞出一串糖人,寒風吹入了洞中,打了個回旋又跑了,卻卷起了絲絲甜味。
“阿冶......”玄白看着他,輕聲喚道,聲音有些虛弱。
倉冶不答,卻仍舊舉着那串糖人,玄白緩緩伸出手,指尖觸到他手背的一刻,冰涼無比,仿佛一塊寒冰,接過了糖人。
倉冶猛然拽了他手腕,昏暗的洞中,棺中人的眼睛愈發明朗,倉冶喉頭哽了一下,叫到:“哥哥......”
“吃了我的糖人,便不能騙我了。”
玄白似是一頓,有什麼晶瑩的東西劃過了眼角,他道:“好......”
“你的靈根呢?”
玄白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握着糖人的手有些瑟縮,馬上便又恢複了正常,從棺中坐起身來,一字一句道:“當年與魔心一戰,毀了……”
倉冶點點頭,六百年前的那一戰,他在冥界時幾乎日日都能聽到,原來他不曾飛升是因為靈根毀了。喉結動了動,又問:“殺我,你可有後悔過?”目光死死盯着他的雙眼,哪怕一絲波瀾都不想放過。
“......不曾。”玄白哽咽卻堅定道。
倉冶凄然一笑,意料之中的回答,寒客仙君守衛人間正道,對魔物沒有一絲容忍,他竟然去給那人送吃的。
卻仍不死心似地道:“既要殺我,又為何欺我三年?”
“我……”玄白答不上來。
倉冶紅了眼,繼續問道:“既然殺了我,此生來找我又是為什麼?”
拽緊了他的手腕問道:“又為什麼來纏着我?又想騙我什麼?”倉冶握着他的手,一下一下按在他心口,道:“前世今生,七百多年,你這裡可曾有過我?哪怕一點?”
玄白雙眼通紅,淚花氤氲,額角有着一層薄汗,粘了些碎發,襯的面色更加慘白,動了動唇,不知該如何回答,睫毛顫了顫。
倉冶隻看着他,等着回答,半晌,卻見玄白搖搖頭,道:“……我……我不知曉……”
倉冶一霎心口悶痛,喉頭堵的難受,難以言語,猛然欺身上去,将人一把拉過來,奪過糖人擲了出去,一手抓了他手腕,半隻臂膀箍着他,撕咬般地吻了上去。
“唔——”玄白有些猝不及防,掙紮着,往開推他,可頭腦昏脹,一手被緊緊抓着,一手被箍得發疼,周身也無半點靈力,脫不開半分。
倉冶親吻着,松開了他的手,摸向了腰封,玄白擡手摁住,劇烈掙紮起來:“阿冶,别……唔……”倉冶反手摁住,如狂風般席卷着他,片刻玄白便覺呼吸不暢,倉冶一邊吞噬着他,一邊不斷嘗試去撕扯他衣物,可斷了半隻臂膀,終究不便,動作一再被打斷,煩躁不已,驟然凝了一道靈力。
玄白隻見昏暗的視線中閃過一道微弱的紅光,他的手腳便不得使喚,似束了一道繩索,身前的人氣息卻愈加紊亂,手掌滾燙如烙鐵。
“唔……”他想讓他停下,可細碎的言語卻被盡數堵到喉間,氣息逐漸不穩,四肢酸軟,有些難以支撐,思緒也逐漸混亂,陡然間唇齒被放開,得以呼吸,未曾反應過來,肩頭便被寒意侵蝕,緊接着天旋地轉,黑色大氅在視線中掠過,下一刻,他便被放在了大氅上,周邊一霎空曠,已然被抱出了石棺。
倉冶欺身而來,咬着吻到了他脖頸,鎖骨,一路向下。
玄白心下驚慌:“阿冶,别……别這樣……别這樣……”
倉冶卻又哪裡管他的哀求,一手将他抱了起來,箍到懷中。
“嗯……”驟然間,羽毛一般的柔軟觸感掃過了他的後背,酥麻之感自尾椎而上,霎時讓他全身僵直,聲音發顫。卻是倉冶尾巴自他腰間将人圈起,尾巴稍還在微微晃動。
“阿夜……别……不要,尾巴……”
“阿冶……”玄白撐不開這束縛,亦躲不開那尾巴,隻被逼的滿眼淚光,臉熱耳燥,微微顫抖着,哀求着。
倉冶絲毫沒有停下動作,托着他的腦袋貪婪地吻了過去,尾巴仍舊晃動……
天色已暗,天空又飄起了細細的雪花,洞中旖旎一片。
異樣的劇痛傳來,玄白一僵,沉吟一聲,往後躲去,被倉冶尾巴圈了回來,咬破了嘴唇,卻再沒有開口哀求……生生承受着疾風怒雨……
昨夜大風,席卷瑞雪,将初開的紅梅盡數吹落,殘紅遍地。
豪幹雲身着貂裘,立于山坳之中。噗嗤一聲抽出了長劍,鮮血淋漓,将那青衣人踢翻在地,地上已然躺了四五人。
“風潇的人。”倉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