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見玄白在自己手心寫了一個“陣”字,又指了指湖底,倉冶一霎了然,凝了紅色的法陣朝湖底打去。
随着那陣法爆開,波濤洶湧,浪花粲然,擰起一道粗壯水柱驟然朝上方襲去,滑啦一聲,所有的湖水驟然消失,那禁制破了,四周亦顯現了原本的樣子:
石壁之上挂着巨大的明珠,中間似是一個祭壇,許多小型棺材,層層疊疊,旋轉擺開,圍繞着中心一個黑袍之人,再往外,圍繞着幾層和尚,誦經聲音嗡嗡不停。
倉冶抱着玄白緩緩落下:“哥哥,你怎麼樣?”身邊的人虛弱至極,扶着他的手臂,強撐着身子。他能扛過那禁制之力實在是不易。
“他快要死了......”那黑袍之人聲音嘶啞,緩緩道,正是魔心。
“你胡說什麼。”倉冶怒道。
魔心冷笑兩聲,不屑看向他,招了招手,幾名女子走了過來,為首的是那鏡兒,發髻淩亂,周身是傷,一瘸一拐,還有一個白發女子,那女子曾跟在軒轅易身側,他見過的。
每人都端着個盤子,上面放着玉色杯子,大約是因為裡面的東西顔色深,外面看着隐隐發黑,朝他們走了過來,轟隆一聲,從天而降幾個人影,是公孫辭幾人,在空中蕩着秋千,還有那花顔,一行人被吊在柱子上,上面還插着黑色的人幡旗幟,緩緩蠕動,有的化出了血盆大口,朝着他們龇牙咧嘴。
那柱子被緩緩放下,公孫辭等人腳終于着了地。
“公子請用。”鏡兒和一女子端着那盤子走到倉冶面前,倉冶垂眸,那杯子裡面竟然是血液。
“你把那些孩子怎麼樣了?”玄白看了一眼杯子,瞥到了祭壇上的棺材,望向了祭壇上的魔心。
下一刻,一股罡風襲來,倉冶将玄白朝身後一護,擡手打了出去,但卻抓了一把空,魔心宛若一道煙霧,穿過他的掌心,狠狠盯着玄白:“你如今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管别人死活。”
倉冶上前一步,将玄白拉到身後,聲音冷冽:“你——離他遠點。”聲音甫歇,驟然凝了一道靈力飛撲過去,朝祭壇之上的魔心真身打去。
突然“嗡”的一聲,黑色佛光自那些和尚上方彈開,人幡鼓動,誦經聲在石壁之上回彈,倉冶隻好後退數步,護在玄白身前,此刻終于看清那些和尚盡是降宗門徒,個個都是殘缺之人。
怪不得那次大戰之後,衆多正義之士聯合讨伐降宗卻找不到他們半點蹤影,原來躲在這裡,那次大戰之後,衆仙門也在四下尋找魔心,沒想到他已然将降宗收入麾下,一同跻身于這幻境當中。
隻是降宗與逍遙苑有大仇,又為何會為他們提供庇護?
魔心斜睨倉冶:“你将他害成這樣,你沒資格。”
倉冶心中詫異:“你此話何意?”于玄白,他絲毫不吝惜自己的性命,又如何會害他?
玄白插道:“你要那些孩子做什麼?縱然你修魔道,可那些孩子尚在襁褓,傷害他們于你又有何益處?”
魔心目光在兩人身上流連,忽地笑了,胸中似有了怒氣,誰也沒有回答,端起了一旁的酒壺,給自己灌了整整一壺,唇角留下了道道血液。
砰地一聲,将酒壺砸到地上:“不好喝,要那個白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