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燙燙燙……嘶——”
來人看着不過十四五歲,衣衫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顔色,污穢破爛,宛若叫花子一般,細看皆是打鬥所緻。
頭發全部盤在頭頂,有些雜亂,隻那一張臉十分白淨,如同六月的蓮花,湮着淡淡的粉色,是個女子。
此刻不斷仰面哈氣,一手拿着地瓜,一手不斷往嘴裡扇涼風。
兩人拉開距離站了起來,玄白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倉冶抱臂看着她。
那女子很快便将一顆地瓜吞入腹中,又看到了地上燒焦的那些,跑過來扒拉兩下,見沒法吃,悻悻歎了口氣。
轉頭終于看見了兩人,一臉不好意思:“哎呀,那個……吃太快了,已經吃完了,我用靈藥買……”
說着便摸出一個紅瓷瓶子,遞了過來:“這裡面的藥是數十種名貴藥材所煉,可壯陽補腎,延年益壽……”
倉冶輕笑一聲接了,随意掂了掂,揣入懷中,蹲下身,給火堆添了些柴火,新取了兩個地瓜放到旁邊。
“還要吃嗎?”倉冶問道。
“吃!”那女子毫不猶豫答道,忽而又有些躊躇,摸向了懷中,似有些不舍:“我,我沒帶錢,藥也用完了……”
倉冶撥弄着火堆,在旁邊的石頭上拍了拍,示意她坐下:“沒關系,我請你。”
“好!”那女子馬上坐下,雙手虛握,攏在膝蓋上,殷切盯着火堆。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倉冶明知故問,他的容貌與以前完全不同,她認不出來。
“四魔頭,住那片林子後面。”
此地竟然是風潇的總部,倉冶看了一眼玄白,兩人都心中一凜。
倉冶不動聲色,看向了枯林,問道:“哦~四魔頭!你家裡可還有什麼人?怎麼一個人在外面跑?”
四魔頭從倉冶手中奪過了樹枝,将那地瓜朝火堆中心撥過去一點:“我家裡人可多了,有三個哥哥一大群弟弟。我沒有亂跑,是二哥叫我出來的。”
“他叫你出來做什麼?”倉冶問道。
“二哥說,大哥沒死,叫我按照他說的做,大哥便會回來。”四魔頭一臉憧憬。
倉冶暗暗舒了口氣,從旁另撿了一根樹枝,将一些熱灰埋到地瓜上面,問道:“你二哥要你去做什麼?”
“他叫我去下毒,然後他再去送解藥,看我倆誰跑得快。”
倉冶手中的樹枝咔嚓斷裂。
玄白看向了那斷枝,擡手輕輕搭在倉冶胳膊上。
“哦?那你們誰赢了?”
“哈哈哈~……他被别的事情絆住了腳,自然是他輸了。”
倉冶匆火堆中撥出兩隻地瓜,一隻撥到四魔頭跟前,一隻撿起來,細細去皮:“那,那些人死了?”
“沒死……啊!燙,”四魔頭咬了一口地瓜,繼續道:“但是如果在月底前不将解藥給他們送過去,他們就要死了。”
今日是十四,還來得及,倉冶不再言語,将手中剝好的地瓜扳開,盡數遞給玄白。
四魔頭擡頭看見他的動作,眼中閃了淚花:“以前……我大哥二哥也……”說着便要哭了。
倉冶微微歎口氣:“好吃嗎?”
“好吃。嘿嘿……”說到好吃,四魔頭方才的傷感一掃而空,又從火堆中扒出一隻地瓜,吃得不亦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