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話音剛落,現場響起了一陣掌聲。
溫煦仿佛與世隔絕一般,他頹廢的坐在沙發上,王德去了更衣間整理衣服。
此時一個身形略顯柔弱的男人穿過人群,走到溫煦面前。
他遞上一張紙巾,然後又摘下自己耳朵上的助聽器,遞向溫煦。
溫煦擡眼望去,是10号的參賽選手,不過他怎麼也是個……聽力受損的…人。
溫煦看着面前遞過來東西。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緩緩伸出手,接過助聽器和紙巾,輕聲說道:“謝謝。”
溫煦将助聽器挂在耳朵上,有些不适合不匹配但是為了能聽到聲音,他用手指輕微的抵着,他走到不遠處沒有走的參賽選手面前道:“你好,剛才主持人說什麼?我沒聽到。”
三号選手收拾背包的手微微一頓,然後在周圍打量了一番,沒有看到那個人,他才一言一語将命題規則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溫煦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心中漸漸有了主意,腦海裡已經開始構思自己要演奏的曲目。
“謝謝你。”溫煦道。
三号選手猶豫了一下,微笑道:“祝你奪冠。”
“我會的。”
後台的音響又響起:“現在,有請我們的1号晉級選手,上台表演!”
主持人話音剛落,現場響起了一陣掌聲。
溫煦低頭看向自己身上那件濕漉漉且帶着斑駁血迹的西裝外套,他沒有絲毫猶豫,雙手解開扣子,将外套脫下,随手扔到一旁的椅子上 。
他身着一襲白色襯衣,輕薄的面料貼合在身上,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他修長而挺拔的身材。
襯衣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緻的鎖骨,帶着幾分随性與不羁。
袖口因為之前的掙紮而有些褶皺,他卻渾然不覺,擡手随意地理了理自己那濕漉漉的頭發,水珠順着指縫滑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他将助聽器摘下,走回那個借給他助聽器的十号選手面前,遞還過去,聲音低沉卻堅定:“對付他,不要助聽器也能赢。”
男人微微一愣接過助聽器,默默點了點頭。
下一秒,休息室的門被打開,王德換了一身白色的西裝從裡面走出,溫煦看着他這個樣子不屑一笑。
真的是衣冠禽獸。
溫煦轉身與王德擦肩而過,在交錯的瞬間,他刻意用力撞了一下王德,肩膀的碰撞帶着十足的力量與挑釁。
王德一個踉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溫煦早已邁向舞台,沒有給他任何回應的機會。
從容不迫的走上舞台舞台,溫煦在聚光燈下站定,白色襯衣在燈光的映照下更顯純淨,仿佛散發着柔和的光暈。
他走向舞台中央微微欠身行禮,一舉一動都透着優雅與從容,随後緩緩走到鋼琴前,優雅地坐下。
他的發絲還在不斷滴水,晶瑩的水珠順着發梢滑落,滴落在黑白分明的鋼琴鍵盤上,發尖又滴在他的白色襯衣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漬,如同在純淨畫布上不經意落下的墨滴,非但沒有破壞這份美感,反而為他增添了幾分禁欲又迷人的氣息。
他微微仰頭,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和眼前的這架鋼琴。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琴鍵上。
修長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鋼琴鍵盤上跳動着,優美的旋律緩緩從他的指尖流露出來。
一首《春日煦和》從他的指尖緩緩流淌而出。
這首曲子是他多年前原創的,從未發表,也未曾被他人欣賞過。
盡管他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但多年的練習早已讓他對這首曲子的每一個音符爛熟于心。
舞台上,聚光燈暖黃的光暈灑下,溫煦的手指在琴鍵上靈動跳躍,行雲流水般的音符傾瀉而出。
他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思緒卻悄然飄遠,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着,從璀璨的舞台倒退回那間承載了無數汗水與榮耀的訓練室。
曾經,是夢想的孵化地,鮮花與掌聲如影随形,連綿不斷的誇贊聲仿佛是最美妙的樂章,時刻在他耳邊奏響。
命運卻在不經意間露出猙獰的獠牙,一場意外事故,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将他的世界炸得粉碎,所有的輝煌與美好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曲終了,餘音還在空氣中袅袅回蕩,溫煦緩緩地停下了手,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夢境中蘇醒。
他的眼睛緩緩睜開,深吸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此時,台下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微弱的聲音悠悠地飄進他的耳朵裡。
在觀衆席的一角,況野剛剛放下手中的電話,随即也鼓起了掌。
溫煦走下舞台,擡眼望去隻見後台匆匆走進來三五個黑衣人,他們身形幹練,徑直走向19号王德選手,不容分說地将他拖進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