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還不走嗎?”保潔阿姨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沈钰揉了揉太陽穴,關掉電腦。走廊的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想起這些年無數個這樣的夜晚,拒絕過多少熱烈的告白,推掉過多少精心安排的相親
周一的公司早會上,洛溪再次出現,這次她帶來了合作方案。“沈總,這是我們公司關于智能倉儲的提案,希望能合作。”她的眼神依然帶着不甘。沈钰連文件都沒接:“洛小姐,公私要分明。感情上我不會妥協,工作上也請按正常流程。”
下班後,沈钰獨自來到大學的圖書館。這裡的一切都沒變,他找到曾經和雲舒常坐的角落,坐下時,衣角勾到了書架上的一本書。彎腰去撿時,一張熟悉的便利貼飄落——是當年雲舒寫給他的鼓勵話語,字迹已經有些模糊。
手機在這時震動,母親又發來新的相親對象照片。沈钰望着窗外的夜色,終于按下了删除鍵。他知道,有些執念或許永遠無法放下,但至少,他可以守住自己的内心,不再被外界的壓力輕易動搖。
遠處的路燈次第亮起,照亮他回家的路。沈钰起身離開,圖書館的門在身後緩緩關閉,就像他關上了那扇不願為任何人敞開的心門,除非,那個人是她。
淩晨三點,沈钰的公寓裡隻有電腦屏幕發出幽藍的光。他猛地從夢中驚醒,枕頭邊緣一片濕潤。夢裡雲舒穿着白襯衫站在圖書館門口,陽光穿過她的發絲,笑着對他說:“小钰,這道題再講最後一遍。”而當他伸手去觸碰,她的身影卻像霧氣般消散在風裡。
他顫抖着打開床頭抽屜,泛黃的便利貼已經起了毛邊,雲舒清秀的字迹依然清晰:“小钰,考不上重點大學就罰你請我吃冰淇淋。”窗外的月光透過百葉窗,在便利貼上投下細密的陰影,像極了那年夏天她睫毛的剪影。手指撫過紙頁,喉嚨泛起酸澀,一滴滾燙的淚砸在“冰淇淋”三個字上,暈開小小的褶皺。
深夜加班後的便利店,沈钰盯着冰櫃裡的草莓冰淇淋發呆。店員試探着問:“先生要這個嗎?第二件半價。”他慌忙搖頭,卻在轉身時撞翻貨架。蹲下身撿拾物品時,頭頂的燈管突然滋滋作響,恍惚間回到高三那年——雲舒蹲在他旁邊整理散落的試卷,發梢掃過他手背,帶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回到家打開淋浴噴頭,熱水沖刷着後背,他卻想起某個暴雨天,雲舒渾身濕透沖進他家補課,發梢滴落的水珠在習題冊上暈開藍色墨迹。她當時笑着說:“這下好了,雨水都成墨水了。”
公司年度慶功宴上,香槟塔折射着璀璨的光。洛溪端着酒杯靠近時,沈钰又想起雲舒第一次帶他參加大學社團聚會的場景。那時她偷偷把他拉到角落,塞給他一顆薄荷糖:“緊張就嚼這個。”而現在面對洛溪的殷勤,他隻是機械地重複着“抱歉,我不喝酒”,轉身走向露台。
夜風卷起他的襯衫下擺,沈钰望着城市霓虹,突然蹲下身捂住臉。記憶不受控制地翻湧:雲舒在他收到錄取通知書時,興奮地跳起來拍他肩膀;她生病時,他偷偷把熬好的粥放在她宿舍樓下;還有畢業典禮那天,她穿着學士服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滾燙的淚水砸在大理石地面,很快被夜色吞噬。
暴雨夜,沈钰蜷縮在沙發上看老電影。屏幕裡女主角轉身離開的瞬間,他想起雲舒說“我們還是做朋友吧”的那個黃昏。窗外的閃電照亮他通紅的眼眶,茶幾上擺着未開封的安眠藥——無數個這樣的夜晚,他都在與思念苦苦糾纏,直到破曉時分才能在疲憊中睡去。
手指無意識劃過手機通訊錄裡“雲舒”的名字,拇指懸在撥打鍵上顫抖。最終他打開備忘錄,開始輸入:“學姐,今天看到街角新開了家書店,想起......”寫到這裡卻又全部删除。窗外雨勢漸歇,黎明的微光爬上窗台,他對着晨光抹去淚痕,将滿腔心事又一次鎖進心底的暗格。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沈钰的肩頭,他站在雲舒所住小區的街角,目光遠遠地望着那棟熟悉的居民樓。手中的咖啡早已冷卻,他的眼神中滿是眷戀與無奈。自從雲舒和徐洋在一起後,他便常常像這樣,在不被察覺的地方默默守望。
他想起曾經為了能多和雲舒相處一會兒,故意在難題上裝傻,看着她皺着眉頭耐心講解的模樣,心中滿是歡喜。而如今,他隻能将這份感情深深藏起。多少次,他拿出手機,想要撥通雲舒的号碼,可最終,手指隻是在屏幕上輕輕劃過,沒有勇氣按下撥打鍵。
夜晚,沈钰躺在卧室的床上,望着天花闆發呆。窗外的月光如水般灑進房間,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雲舒。他不知道雲舒此刻在做什麼,是否開心,是否也會偶爾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想着想着,淚水悄然滑落,打濕了枕巾。他用被子蒙住頭,試圖壓抑住内心的痛苦,可那些回憶卻如潮水般湧來,無法阻擋。
公司的會議室裡,沈钰正在聽着下屬彙報工作,可他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上面。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雲舒穿着白襯衫在講台上為他講解題目的畫面,她專注的神情,溫柔的聲音,仿佛就在眼前。
“沈總?沈總?”下屬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他回過神,歉意地笑了笑,示意對方繼續。好不容易結束了會議,沈钰回到辦公室,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他想起有一次雲舒生病,他心急如焚地趕到她的住處,照顧了她整整一夜。看着她虛弱的樣子,他心疼得不行,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她。可現在,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徐洋,而自己卻隻能在回憶中獨自徘徊。
下班後,沈钰獨自走在街頭,看着身邊一對對情侶甜蜜地依偎在一起,他的心中一陣刺痛。路過一家熟悉的咖啡店,那是曾經他和雲舒常去的地方。他駐足在店門口,透過玻璃看着裡面的場景,仿佛還能看到他們曾經坐在角落,一邊喝咖啡一邊聊天的身影。他的眼眶漸漸濕潤,轉身快步離開,不想讓這份思念将自己淹沒。
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沈钰坐在書房裡,翻看着曾經和雲舒的合影。照片中的雲舒笑容燦爛,而他望着她的眼神中滿是愛意。他的手指輕輕撫摸着照片,仿佛能觸碰到雲舒的溫度。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他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拿起手機卻發現是朋友的電話。朋友在電話那頭興奮地說着自己的戀愛經曆,沈钰強忍着心中的苦澀,聽着朋友的講述。挂掉電話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
他對着空蕩蕩的房間,輕聲說道:“雲舒,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可這份思念,卻隻能在這寂靜的夜晚,獨自訴說。他知道自己不能去打擾雲舒的生活,隻能在心裡默默祝福她幸福。
日子一天天過去,沈钰依舊默默地關注着雲舒的生活。他從共同的朋友那裡偶爾聽到雲舒的消息,每次聽到她一切安好,心中便會湧起一絲欣慰,可同時也伴随着無盡的失落。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商場遠遠地看到了雲舒和徐洋。他們手牽着手,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沈钰躲在一旁,看着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和雲舒之間已經回不去了,可那份感情卻始終在心底紮根,無法輕易抹去。
回到家後,沈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他告訴自己,要學會放下,要讓雲舒幸福。可每當夜深人靜,思念還是會如潮水般湧來,讓他在夢中與雲舒重逢,然後在醒來後,獨自面對這空蕩蕩的房間,偷偷地哭泣。他就這樣在無奈與堅守中,繼續着對雲舒的思念,在時光的角落裡,獨自品味着這份苦澀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