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夜晚,雲舒站在昏暗的路燈下,雨水順着發絲不斷滴落。徐洋焦急地追上來,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臂,卻被她用力甩開。
“雲舒,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徐洋大聲喊道,聲音被雨聲淹沒。
雲舒轉過身,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徐洋,我們之間早就變了。從你向我求婚我拒絕那一刻開始,從你開始對我隐瞞、和别的女人暧昧開始,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徐洋看着雲舒決絕的眼神,心中一陣慌亂:“我隻是一時糊塗,我心裡愛的人一直是你啊!”
“夠了!”雲舒打斷他的話,“我以為我們經曆了這麼多年,彼此是最信任的人。可現在,我對你隻剩下失望。”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徐洋心上。他呆立在原地,看着雲舒轉身走進雨幕,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分手後的日子,對徐洋來說如同煉獄。他每天渾渾噩噩地去公司,面對夏瑤瑤的殷勤,他第一次感到無比厭煩。曾經以為能從夏瑤瑤那裡得到安慰,現在才明白,自己真正在乎的始終是雲舒。
他開始瘋狂給雲舒發消息,打電話,可得到的隻有冷冰冰的提示音。有一次,他守在雲舒公司樓下,等到深夜,終于看到雲舒走出來,身邊卻多了一個同事幫她撐傘。那一刻,他的心徹底涼了。
雲舒也并不好過。深夜的實驗室裡,她常常對着顯微鏡發呆,回憶如潮水般湧來。想起和徐洋一起上學的日子,想起他在她生病時細心照顧,想起那些溫暖的瞬間,淚水就忍不住奪眶而出。但她知道,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無法輕易愈合。
幾個月後,在一場行業交流會上,雲舒和徐洋意外重逢。徐洋明顯消瘦了許多,眼神中滿是疲憊和懊悔。他看到雲舒的那一刻,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雲舒……”徐洋輕聲喚道。
雲舒微微一愣,随即恢複平靜:“徐先生,好久不見。”
這句生疏的稱呼像一把刀,刺痛了徐洋的心。他鼓起勇氣說:“雲舒,我知道錯了。這幾個月,我每天都在後悔。我終于明白,我想要的不是一個能随時陪伴的人,而是你。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雲舒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徐洋,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們都需要時間去成長,去學會如何愛一個人。也許分開,對我們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說完,雲舒轉身離開,留下徐洋一個人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久久無法挪動腳步。
深冬的深夜,沈钰辦公室的落地窗外飄着細雪。他揉了揉發酸的脖頸,電腦屏幕上的代碼在幽藍的光線下閃爍。手機在桌面上震動,母親發來的語音消息帶着老家方言的急切:“阿钰啊,隔壁王嬸給你介紹了個姑娘,教師編制,人可水靈了……”他眉頭微皺,随手将手機倒扣在桌面。
辦公桌上,那支被摩挲得發亮的鋼筆靜靜躺着——是雲舒當年做家教時送他的。這些年,從公司前台精心準備的愛心早餐,到合作商千金的熱情邀約,都被他用一句“工作太忙”擋了回去。有次酒會上,一位女企業家當着衆人面遞來名片,指尖不經意擦過他手背,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後退半步,場面一時尴尬至極。
春節前夕,老家老宅的紅燈籠在寒風中搖晃。沈母系着圍裙從廚房探出頭,眼裡滿是期待:“這次李阿姨介紹的姑娘,是咱們縣城醫院的護士長,年紀正合适……”沈钰捏着筷子的手緊了緊:“媽,我說過多少次了,我現在不想談這些。”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沈父放下酒杯,語氣帶着長輩的威嚴:“你都多大了?我們老沈家還等着抱孫子呢!”沈钰猛地站起身,椅子在青磚地上劃出刺耳聲響:“我的人生不是用來完成你們的任務的!”說罷,他轉身走進房間,重重甩上了門。
房間裡,牆上貼着泛黃的獎狀,還有一張褪色的合照——雲舒穿着簡單的白襯衫,站在他身旁笑得燦爛,那是他考上大學時拍的。窗外的爆竹聲此起彼伏,沈钰卻覺得這熱鬧的年味格外壓抑。
回到公司後,催婚的壓力并未減輕。母親開始每天在家族群裡轉發相親成功案例,甚至偷偷把他的聯系方式給了好幾個姑娘。有次開會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陌生來電,接起來卻是個嬌滴滴的聲音:“沈先生,我是張阿姨介紹的……”他冷着臉挂斷電話,此後将所有陌生号碼都設為黑名單。
公司新來的實習生小雨,總是找各種借口接近他。有天下班,她紅着臉遞上親手做的蛋糕:“沈總,這是我第一次做,您嘗嘗……”沈钰後退一步,語氣疏離:“不用了,以後别在工作之外花心思。”看着女孩失落的背影,他心裡閃過一絲愧疚,卻很快被習慣性的抗拒淹沒。
一個普通的工作日,沈钰在會議室審核項目方案。突然,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洛溪穿着一身紅色連衣裙走了進來,她是父親戰友的女兒,剛從國外回來。“沈哥哥,好久不見!”她熟稔地打招呼,不等沈钰回應,便在他身邊坐下,香水味撲面而來。
沈钰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椅子,眼神冷淡:“洛小姐,這裡是工作場合。”洛溪卻不以為意,嬌笑着說:“沈哥哥還是這麼不解風情。叔叔阿姨都希望我們多接觸接觸呢。”沈钰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洛溪看到沈钰變了臉色。“為什麼?就因為那個讀研的雲舒?”洛溪突然提高聲調,“她拒絕過你,現在又和别人在一起,你還要為她守身如玉?”會議室瞬間陷入死寂,沈钰猛地站起身,椅子重重撞在身後的文件櫃上。
“我的感情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也别試圖通過我父母施壓。”說罷,他抓起筆記本電腦,大步走出會議室,留下洛溪在衆人的竊竊私語中臉色漲紅。
深夜的辦公室,沈钰獨自對着電腦調試程序。手機屏幕亮起,是母親發來的語音:“阿钰,洛溪多好的姑娘,你怎麼就......”他煩躁地扯松領帶,拉開抽屜,泛黃的銀杏葉書簽靜靜躺在那裡,邊緣已經有些破碎。
記憶回到四年前的夏天,雲舒穿着白色棉布裙,站在他家樓下的梧桐樹下:“小钰,等你考上大學,就去追求真正的愛情吧。”那時的她是他的家教,是他青春裡最明亮的光。後來他如願考上她的大學,卻隻能看着她和徐洋攜手走過校園的每一個角落。